狄云这次假扮郎中而进万家,本意是要亲眼见到万圭痛苦万状、呻·吟就死情景,以便稍泄心中郁积怒气,至于救他性命之意,自然是半点也没有。但他自幼对戚芳便是千依百顺,从来不违拗她半点,这时听她如此焦急相求,心中软,便想去打开药箱,取言达平解药出来,但随即转念:“这万圭害得好苦,又夺师妹,不亲手杀他,已算是客气之极,如何还能救他性命?”便摇摇头,道:“不是不肯救,实在他中毒太深,又耽搁日子,毒性入脑,那是不能救。”
戚芳垂下泪来,拉着女儿手,道:“空心菜,宝宝,你向这伯伯磕头,求他救救爹爹命。”
狄云急忙摇手,道:“不,不用磕头……”但那女孩很乖,向来听母亲话,又知父亲重伤,心中也很焦急,当即跪在地下,向他咚咚咚磕头。狄云右手五指已失,始终藏在衣袖之中,当即伸出左手,将女孩扶起。只见那女孩起身之时,颈中垂下个金锁片来,金片上镌着四个字:“德容双茂”。
狄云看之下
吴坎对狄云道:“你上去吧。”自己却不跟上去。戚芳道:“吴师弟,你也请上来好啦,帮着瞧瞧。”吴坎道:“是!”这才随着上楼。
狄云上得楼来,只见中间靠窗放着张大书桌,放着笔墨纸砚与十来本书,还有件缝半小孩衣衫。戚芳从内房迎出来,脸上不施脂粉,容色颇为憔悴。狄云只向她看眼,生怕她识得自己,不敢多看,便走进房去。只见张大床上向里睡着人,不断呻·吟,正是万圭。他小女儿坐在床前张小凳上,在给爸爸轻轻捶腿。她见到狄云污秽古怪面容,惊呼声,忙躲到身后。
吴坎道:“这师哥给毒蝎螫伤,毒性始终不消,好象有点儿不大对头。”狄云道:“嗯,是吗?”他在门外和吴坎说话时泰然自若,这时见戚芳,颗心扑通扑通乱跳,自觉双颊发烧,唇干舌燥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他走到床前,拍拍万圭肩头。
万圭慢慢翻身过来,睁眼看到狄云神情,不由得微微惊。戚芳道:“三哥,这位是吴师弟给你找来大夫,他……他或许会有灵药,能治你伤。”语气之中,实在对这郎中全无信心。
狄云言不发,看看万圭肿起手背,见那手背又是黑黑团,样子甚是可怖,于是嘶哑着嗓子道:“这是湘西沅陵带花斑毒蝎咬,咱们湖北可没这种蝎子!”
戚芳和吴坎齐声道:“是,是,正是在湘西沅陵给螫上。”戚芳又道:“先生瞧出蝎子来历,定是能治?”语音中充满指望。
狄云屈指计算日子,道:“这是晚上咬,到现在,嗯,已经有七天七晚。”
戚芳向吴坎瞧眼,说道:“先生真是料事如神,那确是晚上给螫,到今天已有七天七晚。”
狄云又道:“这位爷台是不是反手掌,将蝎子打死?若不是这样,本来还可有救。现下将蝎子打死在手背之上,毒性尽数迫进去,再要解救,那是千难万难。”
戚芳本来听他连时日都算得极准,料想必有治法,脸上已有喜色,待得这说,又焦急起来,道:“先生说得明白不过,无论如何,要请你救他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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