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回到房中,只听得万圭不住呻·吟,显是蝎毒又发作起来。她坐在床边,寻思:“他毒害狄师哥,手段卑鄙之极,可是大错已经铸成,又有什法子?那是师哥命苦,也是命苦。他这几年来待很好,是嫁鸡随鸡,这辈子总是跟着他做夫妻。吴坎这狗贼这般可恶,怎夺到他解药才好?”眼见万圭容色憔悴,双目深陷,心想:“三哥伤重,若是跟他说,他怒之下去和吴坎拚命,只有把事儿弄糟。”
天色渐渐黑下来,戚芳胡乱吃晚饭,安顿睡,想来想去,只有去告知公公,料想他老谋深算,必有善策。这件事不能让丈夫知道,要等他熟睡,再去跟公公说。戚芳和衣躺在万圭脚边。这几日来服侍丈夫,她始终衣不解带,没好好睡过晚。直等到万圭鼻息沉酣,她悄悄起来,下得楼去,来到万震山屋外。
屋里灯火已熄
万门弟子乱阵,哪追得到什敌人?
万震山嘱咐戚芳,千万不可将剑谱得而复失之事跟师们提起。戚芳满口答允。这些年来,她越来越是察觉到,万门师父徒弟与师兄弟之间,大家都各有各打算,你防着,防着你。万震山惊怒交集,回到自己房中,只是凝思着花蝴蝶记号。仇人是谁?为什送剑谱来?却又抢去?是救言达平那人吗?还是言达平自己?
万圭追逐敌人时阵奔驰,血行加速,手背上伤口又痛起来,躺在床上休息,过会,便睡着。
戚芳寻思:“这本书爹爹是有用,在血水中浸得久,定会浸坏!”到房中叫两声“三哥”,见他睡得正沉,便出来端起铜盆,到楼下天井中倒去血水,露出那本书来,她心想:“空心菜真乖!”脸上露出笑容。
那本书浸满血水,腥臭扑鼻,戚芳不愿用手去拿,寻思:“却藏在哪里好?”想起后园西偏房中向堆置筛子、锄头、石臼、风扇之类杂物,这时候决计无人过去,当下在庭中菊花上摘些叶子,遮住书,就象是捧盘菊花叶子,来到后园。她走进西偏房,将那书放入煽谷风扇肚中,心想:“这风扇要到收租谷时才用。藏在这里,谁也不会找到。”
她端脸盆,口中轻轻哼着歌儿,装着没事人般回来,经过走廊时,忽然墙角边闪出人,低声说道:“今晚三更,在柴房里等你,可别忘!”正是吴坎。
戚芳心中本在担惊,突然见他闪出来说这几句话,颗心跳得更是厉害,啐道:“没好死,狗胆子这大,连命也不要?”吴坎涎着脸道:“为你送性命,当真是心甘情愿。师嫂,你要不要解药?”戚芳咬着牙齿,左手伸入怀中,握住匕首柄,便想出其不意地拔出匕首,给他下子,将解药夺过来。
吴坎笑嘻嘻地低声道:“你若使招‘山从人面起’,挺刀向刺来,用招‘云傍马头生’避开,随手这扬,将解药摔入这口水缸。”说着伸出手来,掌中便是那瓶解药。他怕戚芳来夺,跟着退两步。
戚芳知道用强不能夺到,侧身便从他身边走过去。
吴坎低声道:“只等你到三更,你三更不来,四更上便带解药走,高飞远走,再也不回荆州。姓吴就是要死,也不能死在万家父子手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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