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追来?”茅十八道:“不是,约别人到得胜山来打架,否则巴巴赶来干什?”韦小宝吁口气,道:“你身上有伤,怎能再打架?这场架吗,等伤好再打不迟,只不过……只不过就怕人家不肯。”
茅十八道:“呸,人家是有名英雄好汉,怎能不肯?是不肯。今天是三月二十九,是不是,半年之前,这场架便约好。后来给官府捉关在牢里,牵记着这场约会,非来不可,只好越狱赶来,越狱时杀几个鹰爪孙,扬州城里才这闹得乱糟糟,悬下他妈赏格捉拿老子。他奶奶,偏生前天又遇上好几个功夫很硬鹰爪子,杀他们三个,自己竟还受点伤,也真算倒足大霉。”
韦小宝道:“好,赶去买些吃,等你吃饱好打架。”当即拔足快奔,转过山坡,奔六七里路,便是个小市镇,心下盘算:“茅大哥伤得路也走不动,怎能跟人家打架?他说对方是有名英雄好汉,武功定然得,怎帮他个忙才好?”手里捧着银子,心痒难搔,生之中,手里从未拿过这许多银子,须得怎生大华场,这才痛快,走到熟肉铺中,买两斤熟牛肉,只酱鸭,再去买两瓶黄酒,剩下只乃是不少,又买十来个馒头,八根油条,只多用二十几文,忽想:“瞧去买些绳索,在地下结成绊马索。打架之时,对方不小心在绳索上绊,摔倒在地,茅大哥就可刀将他杀死。”
他想起说书先生说故事,大将上阵交锋,马足被绊,摔将下来,敌将手起刀落,将之砍为两段,当下兴冲冲去买绳索。来到家杂货铺前,只见铺中排放着四只大缸,缸白米,缸黄豆,缸盐,另缸是碎石灰。立时想起:“去年仙女桥边私盐帮跟人打架,给人家用石灰撒在眼里,登时反败为胜。怎不想到这个主意?”绳索也不买,买袋石灰,回到茅十八身边。
茅十八躺在树边睡觉,听到他脚步声,便即醒,打开酒瓶,喝两口,大声赞好,说道:“那喝不喝?”韦小宝从来不喝酒,这时有充英雄好汉,接过酒瓶便喝大口,只觉股热气涌入肚中,登时大咳起来。茅十八哈哈大笑,说道:“小英雄喝酒功夫还没学会。”忽听得远处有人朗声道:“十八兄,别来好啊?”
茅十八道:“吴兄,王兄,你两位也很清健啊!”韦小宝心中突突乱跳,抬头向声音来处瞧去,只见大路两个人快步走来,顷刻间便到面前。
人是老头子,部白胡须直垂至胸,但面皮红润泛光,没半点皱纹。另个是四十来岁中年人,矮矮胖胖,是个秃子,后脑拖着条小辫子,前脑如剥壳鸡蛋。
茅十八拱手道:“兄弟腿上不方便,不能起立行礼。”那秃头眉头微微皱。那老者笑道:“何必客气?”韦小宝心想:“茅大哥为人太过老实,自己腿上有伤,怎能说给人家听?”茅十八道:“这里有酒有肉,两位吃点吗?”那老人道:“叨扰!”坐在茅十八身侧,接过酒瓶。韦小宝大喜:“原来这两人是茅大哥朋友,不是跟他来打架,那可妙得紧。待会敌人到来,这两人也可帮忙打架。”
那老者将酒瓶凑到口边,那秃头说道:“吴大哥,这酒不喝也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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