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老公道:“胡说?胡说八道!为什不点亮蜡……”句话没说完,身子阵扭动,仰天摔倒。
韦小宝向茅十八急打手势,叫他快逃。茅十八向他招手,要他同逃。韦小宝转身走向门口,却听海老公呻呤道:“小……小桂子,小……桂子……你……”韦小宝应道:“是!在这儿!”左手连挥,叫茅十八先逃出去再说,自己须得设法稳住海老公。
茅十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但双腿穴道被封,伸手自行推拿腰间和腿上穴
……去水……水缸……水缸里浸……浸……”小桂子道:“是!”用力扶他起来。两人踉踉跄跄抢入内室,接着便听见扑通响溅水之声。
这切韦小宝都瞧在眼里,当即悄悄站起,蹑足走到桌边,伸出小指,连挑三指甲药粉,倾入酒中,生怕不够,又挑两指甲,再将药包摺拢,重新打开,泯去药粉中指甲挑动过痕迹。只听得小桂子在内室道:“公公,好些吗?别浸得太久。”海老公道:“好热……好……热得火烧般。”韦小宝见那柄匕首放在桌上,当即拿在手中,回到茅十八身边,伏在地下。
过不多时,水声嫌诏,海老公全身湿淋淋地,由小桂子扶着,从内房中出来,仍是不住咳嗽。小桂子拿起酒杯,喂到他口边。海老公咳嗽不止,并不便喝。韦小宝颗行几乎要从心窝中跳将出来。海老公道:“能够不吃……最好不……不吃这药……”小桂子道:“是!”将酒杯放在桌上,将药包包好,放入海老公怀中。可是海老公跟着又大咳起来,向酒杯指指。小桂子拿起酒杯,送到他嘴边,这次海老公口喝干。
茅十八沉不住气,不禁“啊”声。海老公道:“你……你如想……活着出去……”突然间呵喇声响,椅子倒塌。他身子向桌子伏去,这伏力道奇大,呵喇,呵喇两声,桌子又塌,连人带桌,向前倒下来。
小桂子大惊,大叫:“公公,公公!”抢上去扶,背心正对着茅十八和韦小宝二人。韦小宝轻轻跃起,提起匕首,向他背心猛戳下去。小桂子低哼声,便即毙命。海老公却兀自在地下扭动。
韦小宝提起匕首,对准海老公背心,又待戳下。便在此时,海老公抬起头来,说道:“小……小桂子,这药不对啊。”韦小宝只吓得魂飞天外,匕首那里还敢戳下去?海老公转过身来,伸手,抓住韦小宝左腕,道:“小桂子,刚才药没弄错?”
韦小宝含含糊糊道:“没……没弄错……”只觉左腕便如给道铁箍箍住,奇痛入骨,只吓得抓着匕首右手缩转寸许。
海老公颤声道:“快……快点蜡烛,黑漆漆团,什……什也瞧不见。”
韦小宝大奇,蜡烛明明点着,他为什说黑漆漆团?“莫非他眼睛瞎?”便道:“蜡烛没熄,公公,你……你没瞧见?”他和小桂子都是孩子口音,但小桂子说是旗人官腔,时怎学得会,只好说得含含糊糊,只盼海老公不致发觉。
海老公叫道:“……瞧不见,谁说点蜡烛?快去点起来!”说着便放开韦小宝手腕。韦小宝道:“是!是!”急忙走开,快步走到安在墙壁上烛台之侧,伸手拨动烛台铜圈,发出叮当之声,说道:“点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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