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彦超道:“是啊,韦香主说得对极!”
玄贞道人道:“可是广西、浙江那些人为贪图富贵,争着说道,他们拥立才是真命天子,大家自伙里争得厉害。”叹口气,续道:“后来唐王、鲁王、桂王,先后都遭难。这些年来,江湖上豪杰不忘明室,分别找三王
不住。下面若是宰杀韦小宝屠房,岂不糟糕?”但高彦超跟在身后,其势已无可退缩,只得跟着那掌柜走入地道。
幸好地道极短,只走得十来步,那掌柜便推开扇板门,门中透出灯光。韦小宝走进门内,见是间十来尺见方小室,室中却坐五人,另有人躺在格矮榻之上。待得再加上三人,几乎已无转身余地。幸好那胖掌柜随即退出。
高彦超道:“众位兄弟,韦香主驾到!”
室中五人齐声欢呼,站起来躬身行礼,地窖太小,各人挤成团。韦小宝抱拳还礼。见其中人是个道人,那是曾经会过,道号玄贞,记得他曾开过玩笑,叫关安基跟他妻子“十足真金”离婚,另有个姓樊,也是见过。韦小宝见到熟人,当即宽心。高彦超指着卧在矮榻上那人,说道:“徐大哥身受重伤,不能起来见礼。”
韦小宝道:“好说,好说!”走近身去,只见榻上那人张满是皱纹脸上,已无半点血色,双目紧闭,呼吸徽弱,白须上点点斑都是血渍,问道:“不知是谁打伤徐大哥?是……是鞑子鹰爪吗?”
高彦超摇头道:“不是,是云南沐王府人。”
韦小宝惊,道:“云南沐王府?他们……他们跟咱们是路,是不是?”
高彦超缓缓摇头,说道:“启禀香主大哥:徐大哥今朝支撑着回到这里回春·药店来,断断续续说道:下手打伤他,是沐王府两个年轻人,都是姓白……”韦小宝道:“姓白?那不是沐王府四大家将后人吗?”高彦超道:“多半是。大概就是白寒松、白寒枫兄弟,叫做什‘白氏双木’。”韦小宝喃喃道:“两根烂木头,有什不起啦。”高彦超道:“听徐大哥说,他们为争执拥唐拥桂,越说越僵,终于动起手来.。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,身受重伤。”韦小宝道:“两个打个,不是英雄好汉。什糖啊桂,莫非……莫非……”心想什“拥桂”莫非为拥护小桂子,但觉得不大像,缩住不说。
高彦超道:“沐王府是桂王手下,咱们天地会是当年唐王天子手下。徐大哥定是跟他们争名份,以致言语失和。”韦小宝还是不懂,问道:“什桂王手下,唐王手下?”高彦超道:“那桂王不是真命天子,咱们唐王才是真命天子。”
玄贞道人明白韦小宝底细,知他肚中料子有限,插口道:“韦香主,当年李闯攻入,逼死祟祯天子。吴三桂带领清兵入关,占花花江山。各地忠臣义士,纷纷推戴太祖皇帝子孙为王。先是福王在南京做天子。后来福王给鞑子害,咱们唐王在福建做天子,那是国姓爷郑家伙人拥戴,自然是真命天子。哪知道另批人在广西、云南推戴桂王做天子,又有批人在浙江推戴鲁王做天子,那都是假真命天子。”韦小宝点头道:“天无二日,民无二主。既有唐王做天子,桂王,鲁王就不能做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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