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改装,路上再不引人注目。双儿武功得,人情世故却全然不懂,路上全由韦小宝拿主意,但他主意也不大高明,往往有三分正经,却有七分胡闹。
不日来到直晋两省交界。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,过长城岭,便到龙家关。那龙家关是五台山东门,石径崎岖,峰峦峻峭,入五台山后第座寺院是涌泉寺。
韦小宝问起清凉寺所在,却原来五台山极大,清凉寺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,自涌泉寺前去,路程着实不近。
这晚韦小宝和双儿在涌泉寺畔卢家庄投宿,吃碗羊肉泡馍,再吃糖果,心想日间在涌泉寺问路,庙里和尚见自己年纪,神情冷冷不大理睬,不答去清凉路径,反问:“道路又远又不好走,你去清凉寺干什?”副讨厌模样,倒有七分便似扬州禅那些势利贼秃,到清凉寺中去见顺治皇帝,只怕挺不容易,须得想个法子才好。
他嘴里吃糖,心中寻思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叫和尚推磨,多半也行
来。双儿从怀里也怀里取出个小包,打开来,拿出把小小剪刀,剪开包衷,里面果是封信,封皮上写是两行藏文。
韦小宝问道:“这信送去给谁?”那喇嘛道:“给们师伯。”韦小宝伸手扯,扯开封皮。两个喇嘛连声叫苦。,只见道黄纸上写几行弯弯曲曲藏文,下面又用朱砂画道符,希奇古怪,不知所云。这封信便是以汉文书写,韦小宝也是不识,当即递给双儿,问道:“里面写些什?”
双儿也不识得,向那喇嘛道:“相公问你信里写些什,快说!如有半句假话,踢你穴道,永不给你解开。哼,至少也得隔上三天三晚,才给你解开。”
那喇嘛接过信去,看遍又遍,嗫嚅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韦小宝道:“甚这个那个?快说!”那喇嘛道:“是,是!那信中说道,师兄所问那个人……”刚说到这里,另个喇嘛咕噜咕噜说起话来。双儿尽身过去,在他“天豁穴”上脚踢去,这喇嘛话声立时变成呻·吟和呼号。
第个喇嘛脸大变,颤声道:“那信中说……说道要打那个人,们找来找去找不到,定……定不在五台山上。”
韦小宝见他目光乐烁,说话吞吞吐吐,心想:“虽不懂你们鸡鸣狗叫,可是瞧你神气,定是在说假话,只不过你这家伙太笨,假话也说不像。”向双儿道:“这喇嘛又在撒谎骗。”双儿道:“他这样坏,那可饶他不得。”伸足再在他“天豁穴”上踢。
那喇嘛叫道:“你……杀罢。师兄说……说,倘若说信中言语,们……们三个都活不成……你……你快杀罢。”
韦小宝道:“别理他,咱们走罢!”和双儿跃上大车。那车夫见他二人小小年纪,居然收拾得三个喇嘛死去活来,佩服得五体投地,赞不绝口。
韦小宝低声道:“到得前面市镇之上,你可得改装,这串明珠也得收起来。”双儿道:“是。改甚装?”韦小宝微笑道:“你改男装罢。”
车行三十余里后,到座大市镇。韦小宝遣去车夫,赴客店投宿,取出银子,命双儿去购买衣衫改装。双儿买衣衫回店,穿着起来,扮作个俊俏小书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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