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此刻,韦小宝才嘘口气,放开匕首,大模大样在床沿坐下来。
太后向公主道:“你到外面去,什话也别说,否则杀你。”
公主惊,应道:“是。”向韦小宝看眼,满心疑惑,道:“太后,是皇帝哥哥圣旨?”康熙年纪渐大,威权渐重,太监宫女以及御前侍卫说到皇上时,畏敬之情与日俱增,公主也早知太后对皇帝颇为忌惮。太后点头道:“是。他是皇帝亲信,有要紧事跟说,可千万不可泄漏,在皇帝跟前,更加不可提起。免得……免得皇帝恼你。”
公主道:“是,是。可没这笨。”说著走出房去,反手带上房门。
太后和韦小宝面面相对,心中均怀疑忌。过会,太后道:“隔墙有耳,此处非说话之外,请去慈宁宫详谈可好?”听她用个“请”字,又是商量口吻,不敢擅自主张,韦小宝更加心宽,随即又想:“这老婊子心狠手毒,骗到慈宁宫中,不要便什诡计,加害老子?”便点点头,低声道:“是本教新任白龙使,奉洪教主命令,出掌五龙令。”
使重手击落,掌便毙他。
韦小宝于万分危急之中,陡然想起洪教主所授那招“狄青降龙”,双手反伸,在太后胸前摸把。太后大吃惊,胸口急缩,叱道:“你作死!”韦小宝双足在床沿登,个倒翻筋斗,已骑在太后颈中,双手食指按住她眼睛,拇指抵住她太阳穴,喝道:“你动,便挖你眼珠出来!”
他这招并未熟练,本来难以施展,好在他在床上而太后站在地下,高低,倒骑容易,而挖眼本来该用中指,却变成食指,倒翻筋斗时足尖勾下帐子。这招使得拖泥带水,狼狈不堪,洪教主倘若亲见,非气个半死不可。虽然手法不对,但招式实在巧妙,太后还是受制,变起仓卒,竟然难以抵挡。
公主哈哈大笑,叫道:“小桂子,你不得无礼,快放太后。”
韦小宝右腿提,右手拔出匕首,抵在太后后心,这才从她颈中滑下。忽然啪声,件五色灿烂物事落在地下,正是神龙教五龙令。
太后登时肃然起敬,躬身道:“属下参见白龙使。”
虽然韦小宝早已想到,太生既和黑龙门属下教众勾结,对洪教主必定十分尊敬,这五龙令对她多半有镇慑之效,但万万想不到她自己竟然也是神龙教中教众,以她太后之尊,天下事何求不得,居然会去入神龙教,而且地位远比自己为低,委实匪夷所思,眼见她恭恭敬敬行礼
太后大吃惊,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东西……怎来?”
韦小宝想起太后和神龙教假宫女邓炳春、柳燕暗中勾结,说不定这五龙令可以逼她就范,说道:“什这东西那东西,这是本教五龙令,你不认得吗?好大胆子!”
太后全身颤,道:“是,是!”
韦小宝听她言语恭顺,不由得心花怒放,说道:“见五龙令如见教主亲临,洪教主仙福永享,寿与天齐。”太后颤声道:“洪教主仙福永享,寿与天齐。”俯身拾起五龙令,高举过顶。韦小宝伸手接过,问道:“你听不听号令?”太后道:“是,谨遵吩咐。”
太后恭恭敬敬念道:“教主宝训,时刻在心,制胜克敌,无事不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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