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拿起四颗骰子,笑道:“做庄,赌你们脑袋,个个来赌。哪个赢,立刻便走,再拿百两盘缠。骰子掷输,赵大哥,你拿把快刀在旁侍候,刀砍将下去,将脑袋砍下来,给们葛通葛大哥报仇。”
他点对方人数,共是十九人,当下将锭锭银子分开,共分十九堆,每堆百两。
那些蓝衣人自忖杀官作乱,既已被擒,自然个个杀头,更无幸免之理,不料这少年将军要充好汉,竟然放条生路,倘若骰子掷输,那也是无可如何。那道人道:“很好,大丈夫言既出……”
韦小宝道:“死马难追!花差花差小宝做事,决不占人便宜。这位不知是小姊姊还是小妹妹,刚才帮在骰子上吹口气,保全脑袋,你就不必赌。你小脑袋儿,算是赢之后分给你红钱。拿这百两银子,先出帐去罢。传下号令,外面把守人不得留难。”名佐领大声传令:“副都统有令:中军帐放出去,概由其自便,不得留难阻挡。”帐外守军大声答应。韦小宝将两锭五十两元宝推到那少女面前。
那少女脸上阵白,阵红,缓缓摇头,低声道:“不要。们
再进。
韦小宝笑道:“放开便放开,有什希奇?”挥动匕首划个圈子,铮铮铮阵响声过去,七八柄长剑剑头齐断,匕首尖头又对住那青年后心。众蓝衣人惊,都退步。
韦小宝道:“放下银子,就饶你们头儿。”
手捧银两几名蓝衣人毫不迟疑,便将银子银票放在桌上。
只听得帐外数百人纷纷呼喝:“莫放匪徒!”“快快投降!”原来适才下混乱,帐中两名军官逃出去,召集部属,围住中军帐。
那道人喝道:“先杀小鞑子!”拔起赌台上长剑,白光闪,噗声,已刺在韦小宝小定右胸。他剑计算极精,横斜切入,自前而后击刺,料定韦小定中剑之后,身子必定后仰,匕首尖便离开那青年背心。
不料长剑弯,拍声,立时折断。韦小宝叫道:“啊哟,刺不死!”众蓝衣人见他居然刀枪不入,无不惊得呆。那道人只觉剑尖着体柔软,并非刺在钢,甲背心之上,时不明所以,他哪知韦小定内穿防身宝衣,利刃难伤。
这时中军帐内已涌时数百名军士,长枪大刀,密布四周,众侍卫和军官也已从部属手中取得兵器。那十几名蓝衣人武功再高,也已难于杀出重围,何况几人长剑已断,首领又被制住,本来大占上风,霎时之间形势逆转,败涂地。那青年高声叫道:“大家别管,自行冲杀出去!”众侍卫和军官涌上,每七八人围住人。这些蓝衣人只要稍有动弹,便是乱刀分尸之祸,只得抛下兵刃,束手就擒。
韦小宝心想:“这几个人武功得,又和朝廷作对,说不定跟天地会有些瓜葛,怎生放他们走路?”当即笑道:“老兄,刚才你本可杀,没有下手。倘若此刻杀你,不给你翻本机会,未免不是英雄好汉,这叫做王八羔子,赢就跑。这样罢,咱们再来赌赌脑袋。”这时已有七八般兵刃指住那青年。韦小宝收起匕首,笑吟吟坐下来。
那青年怒道:“你要杀便杀,别来消遣老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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