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道:“你姓元,叫什名字?”那姓元微迟疑,眼见同门已成仇人,自己若说假名,必被揭穿,说道:“在下元义方。”那青年哼声,道:“阁下不妨改个名字,叫作元方。”韦小宝道:“为什改名哪?嗯,元方,元方,少个‘义’字,他是骂你没有义气。喂,王屋派各位朋友,还有哪位要自己赌?”注目向众蓝衫人中望去,只见有两人口唇微动,似欲自赌
……们同门十九人,同……同生共死。”
韦小宝道:“好,你很有义气。既然同生共死,那也不用个个分别赌。小姑娘,你跟赌手。你赢,十九人起拿银子走路,倘若输,十九颗脑袋齐砍下,爽不爽快?”那少女向青年望去,等候他示下。
那青年好生难以委决,倘若十九人分别和这小将军赌,势必有输有赢,如果他当真言而有信,那十九人中当可有半数活命,日后尚可再去设法报仇。但如由小师妹掷骰,赢则全师而退,输全军覆没,未免太过凶险。他眼光向同门众人缓缓望去。
名蓝衣大汉大声道:“小师妹说得不错,们同生共死,请小师妹掷好。否则就算是赢,也不能独活。”七八人随声附和。
韦小宝笑道:“好!小姑娘,你先掷!”将骰盆向那少女面前推。
那少女望着那青年,要瞧他眼色行事。那青年点头道:“小师妹,生死有命,你大胆掷好。反正大伙儿同生共死!”
那少女伸手到碗中抓起四粒骰子,长长睫毛垂下来,突然抬起头来,向韦小宝看眼,拿着骰子手微微发抖,松手,四粒骰子跌下碟去,发出清脆响声。那少女闭上眼,竟不敢看,只听得耳边响起阵叫声:“三!三!三点!”夹杂着众侍卫官兵笑骂之所。那少女虽不懂骰子赌法,但听得敌人欢笑叫嚷,料想自己这把掷得很差,缓缓睁眼,果见众同门人人脸色惨白。
四粒骰子最大可掷到至尊,其次逃谠、地对、人对、和对、梅花、长三、板凳、牛头等等对子,即使不成对,也有必点以至四点都比三点为大。这三点掷出来,十成中已输九成九,就算韦小宝也掷三点,他是庄家,三点吃三点,还是能砍十九人脑袋。
名蓝衣汉子突然叫道:“脑袋,由自己来赌,别人掷不算。”那道人怒道:“男子汉大丈夫,岂能如此贪生怕死?堕王屋派威名。”韦小宝道“众位是王屋派?”那道人道:“反正大伙是个死,跟你说,也不打紧。”那蓝衫汉子大声道:“是爹娘生,除爹娘,谁也不能定生死。”那道人怒道:“你小师妹掷骰子之前,你又不说,待她掷三点,这才开腔。王屋派中,没这号不成材人物。”那汉子性命要紧,大声道:“五符师叔,不做王屋派门下弟子,也没什大不。”另名汉子冷冷笑道:“你只求活命,其余什都不在乎,是不是?”那汉子道:“这位少年将军明明要们个个跟他赌。小师妹代掷骰子,你们答应,出声答应没有?”
那蓝衣青年森然道:“好,元师兄,从此刻起,你不是王屋派门下弟子。你自己和他赌罢。”那姓元道:“不是就不是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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