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吴应熊率兵到来,他重伤未愈,坐在顶暖轿之中,八名亲随抬,来到房外。
吴三桂道:“世子来,大家走罢。”又下令:“把众位朋友都松绑。”对韦小宝道:“你跟师太两位,紧紧跟在身后,让送你们出城。倘若老夫言而无信,你们自然会在背心戳上几刀。师太武功高强,谅也逃不出她如来佛手掌心。”
韦小宝笑道:“妙极,王爷做事爽快,输就输,赢就赢,反明就反明,降清就降清,当真是半点也不含糊
饶你命。”李自成道:“这*贼是反覆小人,说话算不得数。”九难眼见外面被绑人众,也觉今日已杀不得吴三桂,说道:“你下令放众人。就放你。”
韦小宝大声道:“阿珂呢?那女刺客呢?”夏国相喝道:“带刺客。”两名王府家将推着个少女出来,正是阿珂。她双手反绑,颈中也架着明晃晃柄钢刀。
陈圆圆道:“小宝,你……你总得救救孩儿命。”
韦小宝心道:“这倒奇,你不求老公,不求姘头,却来求。难道阿珂是跟你生?”但他见阿珂楚楚可怜神情,早已打定主意,就算自己性命不要,也要救她;再加上陈圆圆楚楚可怜神情,更加不必多想,说道:“你们两个,”说着向李自成指,道:“如果亲口答允,将阿珂许给做老婆,自己老婆,岂有不救之理?”
九难向他怒目瞪视,喝道:“这当儿还说这等轻薄言语!”
陈圆圆和韦小宝相处虽暂,但对他脾气心意,所知已远比九难为多,心想这小滑头若不在此时乘火打劫,混水摸鱼,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做上这样大官,便道:“好,答应你就是。”韦小宝转头问李自成道:“你呢?”李自成脸有怒色,便欲喝骂,但见陈圆圆脸上显出求恳神色,当下强忍怒气,哼声,道:“她说怎样,就怎样便。”
韦小宝嘻嘻笑,向吴三桂道:“王爷,跟你本来河水不犯井水,何不两全其美?你做你平西王,做韦爵爷?”吴三桂道:“好啊,跟韦爵爷又有什过不去?”韦小宝道:“那你下令把朋友起都放,也求师父放你,这好比推牌九,前道别十,后道至尊,不输不赢,不杀不赔。你别想大杀三方,也不铲你庄。有赌未为输,好过大伙儿齐人头落地。”
吴三桂道:“就是这句话。”说着慢慢站起。
韦小宝道:“请你把世子叫来,再去接公主。劳驾你王爷亲自送们出昆明城,再请世子陪着公主,回北京去拜堂成亲。王爷,咱们话说在前头,是放心不下,要把世子作个当头抵押。如果你忽然反悔,派兵来追,们只好拿世子来开刀。吴应熊、韦小宝,还有建宁公主,大家唏哩呼噜,块儿见阎王便,阴世路上,倒也热闹好玩。”
吴三桂心想这小子甚是精明,单凭句话,自不能随便放,眼前身处危地,早刻脱身好刻,他当机立断,说道:“大家爽爽快快,就是这办。”提高声音,叫道:“夏总兵,快派人去接公主和世子来这里。”夏国相道:“得令。世子已得到讯息,正带兵过来。”韦小宝赞道:“好孝顺儿子,乖乖弄东,韭菜炒大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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