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百姓吗？若不是为这件事，皇上怎会豁免扬州三年钱粮？嗯，这个顾炎武，做
诗倒也老实。”吴之荣大吃
惊，暗想：“你小小年纪，太也不知轻重。这些话幸好是你说，倘若出于旁人之口，
奏告上去，你头上这顶纱帽还戴得牢
？”但他知韦小宝深得皇帝宠幸，怎有胆子去跟钦差大人作对？连说几个“是”字，陪笑道：“大人果然高见，卑职茅塞顿开。这首《井中心史歌》，还得请大人指点。这首诗头上有篇长序，真是狂悖之至。”捧起册子，摇头晃脑读起来：
“崇祯十年冬，苏州府城中承天寺以久旱浚井，得函，其外曰《大宋铁函经》，锢之再重。（大人，那是说井里找到只铁盒子。韦小宝道：“铁盒子？里面有金银宝贝吗？”）中有书卷，名曰《心史》，称‘大宋孤臣郑思肖百拜封’。思肖，号所南，宋之遗民，有闻于志乘者。其藏书之日为德？”九年。宋已亡矣，而犹日夜望陈丞相、张少保统海外之兵，以复大宋三百年之土宇（大人，文章中说是宋朝，其实是影射大清，顾炎武盼望郑逆统率海外叛兵，来恢复明朝土宇。）而驱胡元于漠北，至于痛哭流涕，而祷之天地，盟之大神，谓气化转移，必有日变夷为夏者。（大人，他骂们满清人是鞑子，要驱逐们出去。韦小宝道：“你是满洲人？”这个……这个……卑职做大清皇上奴才，做满洲大人属下，那是心意为满洲打算。）
“于是郡中之人见者无不稽首惊诧，而巡抚都院张公国维刻之以传，又为所南立祠堂，藏其函祠中。未几而遭国难，如德？”末年之事。呜呼，悲矣！（大人，大清兵进关，吊民伐罪，这顾炎武却说是国难，又说呜呼悲矣，这人用心，还堪问吗？）“其书传至北方者少，而变故之后，又多讳而不出，不见此书者三十余年，而今复睹之于富平朱氏。昔此书初出，太仓守钱君肃赋诗二章，昆山归生庄和之八章。及浙东之陷，张公走归东阳。赴池中死。钱君遁之海外，卒于琅琦山。归生更名祚明，为人尤慷慨激烈，亦终穷饿以没。（大人，这三个反逆，都是不臣服大清乱民，幸亏死得早，否则个个都非满门抄斩不可。）“独余不才，浮沉于世，悲年远之日往，值禁网之愈密，（大人，他说朝廷查禁逆乱文字，越来越厉害，可是这家伙偏偏胆上生毛，竟然不怕）而见贤思齐，独立不惧，将发挥其事，以示为人臣处变之则焉，故作此歌。”
韦小宝听得呵欠连连，只是要知道顾炎武书中写些甚，耐着性子听下去，终于听他读完段长序，问道：“完吗？”吴之荣道：“下面是诗。”韦小宝道：“若是没甚要紧，就不用读。”吴之荣道：“要紧得很，要紧得很。”读道：“有宋遗臣郑思肖，痛哭胡元移九庙，独力难将汉鼎扶，孤忠欲向湘累吊。著书卷称《心史》，万古此心心此理。千寻幽井置铁函，百拜丹心今未死，胡虏从来无百年，得逢圣祖再开天……（大人，这句‘胡虏从来无百年’，真是大大该死。他咒诅大清享国不会过百年，说汉人会出个甚圣祖，再来开天。甚开天？那就是推翻大清！）”韦小宝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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