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荣道：“是，是。眼下
大清圣天子在位，这姓查
却去做诗歌颂朱元璋铜炮，不是教大家怀念前朝吗？这诗夸大朱元璋威风，已是不该，最后四句说道：‘来见汝荆棘中，并与江山作凭吊。金狄摩挲总泪流，有情争忍长登眺？’这人心怀异志，那是再也明白不过
。大清奉天承运，驱除朱明，众百姓欢欣鼓舞还来不及，这人却为何见朱元璋
尊大炮，就要凭吊江山？要流眼泪？”（按：查慎行早期诗作，颇有怀念前明者，后来为康熙侍从之臣，诗风有变。）韦小宝道：“这铜炮在哪里？倒想去瞧瞧。还能放
？皇上是最喜欢大炮。”吴之荣道：“据诗中说，这铜炮是在荆州。”韦小宝脸板，说道：“既不在扬州，你来罗唆甚？你做是扬州知府，又不是荆州知府，几时等你做荆州知县，再去查考这铜炮罢。”吴之荣大吃惊，心想去做荆州知县，那是降级贬官，此事不可再提。当即将诗集收入袖中，另行取出两部书来，说道：“钦差大人，这查慎行诗只略有不妥之处，大人恩典，不加查究。这两部书，却万万不能置之不理。”韦小宝皱眉道：“那又是甚家伙？”吴之荣道：“部是查伊璜所作《国寿录》，其字全都是赞扬反清叛逆。部是顾炎武诗集，更是无君无上、无法无天之至。”韦小宝暗吃惊：“顾炎武先生和师父都是杀乌龟同盟总军师。他书怎会落在这官儿手中？不知其中有没提到们天地会？”问道：“书里写甚？你详细说来。”吴之荣见韦小宝突感关注，登时精神大振，翻开《国寿录》来，说道：“回大人：这部书把反清叛逆都说成是忠臣义士。这篇《兵部主事赠监察御史查子传》，写是他堂查美继抗拒大清逆事，说他如何勾结叛徒，和王师为敌。”右手食指指着文字，读道：“‘会四月十七日，清兵攻袁花集，退经通袁。美继监凌、扬、周、王诸义师，船五百号，众五千余人，皆白裹其头，午余竞发，追及之，斩前百余级，称大捷，敌畏，登岸走。’大人你瞧，他把叛徒称为‘义师’，却称大清王师为‘敌’，岂非该死之至吗？”
韦小宝问道：“顾炎武书里又写甚？”吴之荣放下《国寿录》，拿起顾炎武诗集，摇头道：“这人作诗，没首不是谋反叛逆言语。这首题目就叫做《羌胡》，那明明是诽谤大清。”他手指诗句，读下去：
“国金瓯本无缺，乱之初生自夷孽。征兵以建州，加饷以建州。土司反西蜀忧，妖民唱山东愁，以至神州半流贼，谁其嚆矢由夷酋。四入郊圻躏齐鲁，破邑屠城不可数。刳腹绝肠，折颈折颐，以泽量尸。幸而得囚，去乃为夷，夷口呀呀，凿齿锯牙。建蚩旗，乘莽车。视千城之流血，拥艳女兮如花。呜呼，夷德之残如此，而谓天欲与之国家……”韦小宝摇手道：“不用念，咦咦呀呀，不知说些甚东西。”吴之荣道：“回大人：这首诗，说咱们满洲人是蛮夷，说明朝为跟建州满洲人打仗，这才征兵加饷，弄得天下大乱。又说咱们满洲人屠城杀人，剖肚子，斩肠子，强抢。”韦小宝道：“原来如此。强抢美女，那好得很啊。清兵打破扬州，不是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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