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点哑穴和身上几个穴道,却不绑缚,以免骇人耳目。众人围坐在两张板桌之旁。无人愿和吴之荣同桌,双儿怕他逃走,独自和他坐桌,严加监视。
饭菜送上,各人正吃间,十几个官兵走进店来,为首人是名守备,店外马嘶声不绝,两名兵士自行打水饲马。名把总大声喝,吩咐赶快杀鸡做饭,说道有紧急公事,要赶去京里报讯。掌柜诺诺连声,催促店伴侍候官老爷,亲自替那守备揩抹桌椅。批官兵刚坐定,镇口传来阵车轮马蹄声,在店前停车下马,几个人走进店来。当先二人是精壮大汉。第三人却是个痨病鬼模样中年汉子,又矮又瘦,两颊深陷,颧骨高耸,脸色蜡黄,没半分血色,隐隐现出黑气,走得几步便咳嗽声。他身后个老翁、个老妇并肩而行,看来都已年过八旬。那老翁也是身材瘦小,但精神矍铄,部白须飘在胸口,满脸红光。那老妇比那老翁略高,腰板挺直,双目炯炯有神。最后两个都是二十来岁少妇。瞧这七人打扮,那病汉衣着华贵,是个富家员外,两男两女是仆役、仆妇。翁媪二人身穿青布衣衫,质料甚粗,但十分干净,瞧不出是什身份。那老妇道:“张妈,倒碗热水,侍候少爷服药。”名仆妇应,从提篮中取出只瓷碗,提起店中铜壶,在碗中倒满热水,荡几荡倾去,再倒半碗水,放在病汉面前。那老妇从怀中取出个瓷瓶,打开瓶塞,倒出粒红色药丸,拿到病汉口边。病汉张开嘴巴,那老妇将药丸放在他舌上,拿起水碗喂着他吞药丸。病汉服药后喘气不已,连声咳嗽。老翁、老妇凝视着病汉,神色间又是关注,又是担忧,见他喘气稍缓,停咳嗽,两人都长长吁口气。病汉皱眉道:“爹,妈,你们老是瞧着干?又死不。”老翁哼声,转开头。老妇笑道:“说什死啊活啊,孩儿长命百岁。”韦小宝心想:“这家伙就算吃玉皇大帝灵丹,也活不几天啦。原来这老头儿、老婆子是他爹娘,这痨病鬼定是从小给宠坏,爹娘多瞧他几眼,便发脾气。”那老妇道:“张妈、孙妈,你们先去热少爷参汤,再做饭菜。”两名仆妇答应,各提只提篮,走向后堂。官兵队中那守备向掌柜打听去北京路程。掌柜道:“众位老爷今日再赶二三十里路,到前面镇上住店。明儿早动身,午后准能赶到京城。”那守备道:“们要连夜赶路,住什店?掌柜,打从今儿起年内,包你生意大旺,得多备些好酒好菜,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。”那掌柜笑道:“老爷说得好。小店生意向来平常,像今天这样生意,个月中难得有几天,那是众位老爷和客官照顾。哪能天天有这多贵人光临呢?”那守备笑道:“掌柜,教你个乖。吴三桂造反,已打到湖南,们是赶到京里去呈送军文书。这场大仗打下来,少说也得打他三年五载。禀报军情天天要打从这里经过,你这财是有得发。”掌柜连声道谢,心里叫苦不迭:“你们总爷生意有什好做?大吃大喝下来,大方随意赏几个小钱,凶恶打人骂人之后,拍屁股就走。别说三年五载,就只年半载,也得上吊。”
韦小宝和李力世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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