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共是四十三名反贼,除你自己暂且不算,共四十二名。”韦小宝又即跪下,磕两个头,说道:“皇上,这干人虽然说要反清复明,不过他们也没能反、复成功。让去跟他们说,皇上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过去未来,甚都知道。皇上说过大清江山万万年,那定然不错。反清是反不成,大家不如散伙罢。”
康熙伸手在桌上重重拍,厉声道:“你是意抗命,不肯去捉拿反贼?”韦小宝心想:“江湖上好汉,义气为重。如把师父他们都捉来,皇上定砍他们头。这样来,韦小宝出卖,变成吴三桂啦。唉,当时甚人不好冒充,偏偏去冒充小桂子。小桂子,小桂子,可不是吴三桂小儿子吗?这伯爵大人也不要做,想法子通知师父他们大家逃走,滚他妈臭鸭蛋罢。”康熙见他不答,心中更怒,喝道:“到底怎样?你难道不知自己犯大罪?给你改过自新、将功赎罪良机,却还在跟讨价还价?”韦小宝道:“皇上,他们要来害你,拚命阻挡,奴才对你是讲义气。皇上要去拿他们,奴才夹在中间,难以做人,只好向你求情,那也是讲义气。”
康熙怒道:“你心中向着反贼,那是顺逆不分,目无君上,还说讲义气?”顿顿,说道:“你救过性命,救过父皇,救过太后,今日如杀你,你心中定然不服,要说对你不讲义气,是不是?”到此地步,韦小宝索性硬头皮,说道:“是。从前皇上答应过,奴才就算做错事,皇上也饶性命。万岁爷金口,说可不能反悔。”康熙道:“好啦,你倒深谋远虑,早就伏下这着棋子,哼,其心可诛。”韦小宝不懂“其心可诛”这四字是甚意思,料想决不是好话,自从识得康熙以来,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脾气,心想:“这颗脑袋,那是砍下大半啦。小皇帝脾气,向他求情也没有用,只有跟他讲理。”说道:“皇上,拜过你为师,你答应收为徒弟。那陈近南,也是师父。如心存害你,那是欺师灭祖。如去害那个师父,也是欺师灭祖。再说……再说,皇帝砍奴才脑袋,当然稀松平常。可是师父砍徒弟脑袋,却有点儿不大对头。”康熙心想:“收他为徒戏言,当时确是说过。这小子恃宠而骄,无法无天,居然将跟天地会匪首相提并论,实在胡闹之至……”正想到这里,忽听得远处隐隐人声喧哗,乒乒乓乓,又有兵刃相交之声。
韦小宝跳起身来,说道:“好像有刺客。师父请坐着别动,让徒儿挡在你身前。”康熙哼声,心想:“这小子便有千般不是,对毕竟有忠爱之心。”说道:“你以后再也不可叫师父。你不守本门门规,本师父将你开革。”说着不禁有些好笑。只听得脚步声响,有数人奔到殿门外,停住不动。韦小宝奔到殿门之后,立刻拿起门闩上闩,这是性命攸关大事,手脚之快,无与伦比,喝道:“甚人?”
外边有人大声道:“启奏皇上:宫中闯进来三名刺客,内班宿卫已团团围住,不久便可擒获。”韦小宝心道:“归家三人终于逃不出去。”喝道:“皇上知道。即速加调百名侍卫,到养心殿前后护驾,屋顶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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