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仲英目光转到宋善朋脸上,喝道:“你见公差,心里便怕,于是说出来,是不是?”他素知孟健
张召重等捉到要犯文泰来,欢天喜地,谁也无心再追。
骆冰神不守舍伏在马上,几次要拉回马头,再进铁胆庄,都给余鱼同挥鞭抽她坐骑,继续前行。直奔出六七里地,见后面没人追来,余鱼同才不再急策坐骑。
又行三四里,四乘马迎面而来,当先人白须飘动,正是铁胆周仲英。他见到余骆两人,很是诧异,叫道:“贵客留步,请医生来啦。”骆冰恨极,柄飞刀向他掷去。
周仲英突见飞刀掷到,大吃惊,毫无防备之下不及招架,急忙俯身在马背上伏,飞刀从背上掠过。在他背后二弟子安健刚忙挥刀挡格,飞刀斜出,噗声,插在道旁株大柳树上,夕阳如血,映照刃锋闪闪生光。周仲英正要喝问,骆冰已张口大骂:“你这沽名钓誉、狼心狗肺老贼!你们害丈夫,和你这老贼拚。”她边骂边哭,手挥双刀纵马上前。周仲英给她骂得莫名其妙。安健刚见这女人骂他师父,早已按捺不住,挥单刀上前迎敌,被周仲英伸手拦住,叫道:“有话好说。”
余鱼同劝道:“咱们想法子救人要紧,先救四哥,再烧铁胆庄。”骆冰听有理,掉转马头,口唾沫恨恨吐在地下,拍马而走。
周仲英纵横江湖,待人处处以仁义为先,真所谓仇怨不敢多结,朋友不敢少交,黑白两道提到铁胆周仲英,无不竖起大拇指叫声“好”,哪知没头没脑给这个青年女子掷柄飞刀,再加阵臭骂,真是生平从所未有之“奇遇”。他见骆冰怨气冲天,存心拚命,心知必有内情,查问赶到镇上请医庄丁,只说大奶奶和孟爷在家里好好待客,并没甚争闹。
周仲英好生纳闷,催马急奔,驰到铁胆庄前。庄丁见老庄主回来,忙上前迎接。周仲英见各人神情特异,料知发生事端,飞步进庄,连串叫道:“叫健雄来!”庄丁回道:“孟爷保着大奶奶、小少爷到后山躲避去。”周仲英听,更是诧异。
几名庄丁七张八嘴说经过,说公差刚把文泰来捕走,离庄不久,想来干人不走大路,因此周仲英回来没遇上。众庄丁道:“公差去远后,已叫人去通知孟爷,想来马上就回。”
周仲英连问:“三位客人躲在地窖里,是谁走漏风声?”庄丁面面相觑,都不敢说。周仲英大怒,挥马鞭向庄丁劈头劈脸打去。安健刚见师父动真怒,不敢上前相劝。周仲英打几鞭,坐在椅中直喘气,两枚大铁胆呛啷啷弄得更响。众人大气也不敢出,站着侍侯。
周仲英喝道:“大家站在这里干?快去催健雄来。”说话未毕,孟健雄已自外面奔进,叫道:“师父回来。”周仲英从椅中跃而起,嘶声道:“谁漏风声,你说,你……”孟健雄见师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,和平日豪迈从容气度大不相同,哪里还敢直说,犹豫下道:“是鹰爪子自己发现。”周仲英左手把抓住他衣领,右手挥鞭,便要劈脸打去,终于强行忍住,怒道:“胡说!这地窖如此机密,这群狗贼怎会发现?”孟健雄不答,不敢和师父目光相对。周大奶奶听得丈夫发怒,携儿子过来相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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