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兵有如断线纸鸢,飞上半空,只听得他“啊啊”乱叫,直向人堆里跌去。蒋四根抢上两步,如法炮制,像铲土般将清兵铲个,接二连三抛掷出去,后面清兵齐声惊呼,转身便逃。曾图南挥马鞭乱打,却哪里约束得住?
蒋四根正抛得高兴,忽然对面大车车帷开处,团火云扑到面前,明晃晃剑尖当胸疾刺。蒋四根铁桨“倒拔垂杨”,桨尾猛向剑身砸去,对方不等桨到,剑已变招,向他腿上削去。蒋四根铁桨横扫,那人见他桨重力大,不敢硬接,纵出数步。蒋四根定神看时,见那人竟是个红衣少女。他是粤东人氏,乡音难改,来到北土,言语少有人懂,因此向来不爱多话,声不响,挥铁桨和她斗在起,拆数招,见她剑术精妙,不禁暗暗称奇。
蒋四根心下纳罕,余鱼同在旁看得更是出神。这时他已忘吹笛,尽注视那少女剑法,见她柄剑施展开来,有如飞絮游丝,长河流水,轻灵连绵,竟是本门正传“柔云剑术”,和蒋四根个招熟,个力大,时打个难解难分。
余鱼同纵身而前,金笛在两般兵刃间隔,叫道:“住手!”
那少女和蒋四根各退步。这时曾图南拿杆枪,又跃马过来助战,众清兵站得远远呐喊助威。那少女挥手叫曾图南退下。余鱼同道:“请问姑娘高姓大名,尊师是哪位?”那少女笑道:“你问呀,不爱说。却知你是金笛秀才余鱼同。余者,人未之余。鱼者,混水摸鱼之鱼也。同者,君子和而不同之同,非破铜烂铁之铜也。你在红花会中,坐是第十四把交椅。”余鱼同和蒋四根吃惊,面面相觑,说不出话来。曾图南见她忽然对那江洋大盗笑语盈盈,更是错愕异常。
三个惊奇男人望着个笑嘻嘻女郎,正不知说甚话好,忽听得蹄声急促,清兵纷纷让道,六骑马从西赶来。当先人神色清癯,满头白发,正是武当名宿陆菲青。余鱼同和那少女不约而同迎上去,个叫“师叔”,个叫“师父”,都跳下马来行礼。那少女正是陆菲青女弟子李沅芷。
在陆菲青之后是周仲英、周绮、徐天宏、孟健雄、安健刚五人。那天骆冰半夜出走,周绮翌晨起来,大不高兴,对徐天宏道:“你们红花会很爱瞧不起人。你又干不跟你四嫂起走?”徐天宏竭力向周氏父女解释。周仲英道:“他们少年夫妻恩爱情深,恨不得早日见面,赶先步,也是情理之常。”骂周绮道:“又要你发甚脾气?”徐天宏道:“四嫂人孤身上路,她跟鹰爪孙朝过相,别再出甚岔子。”周仲英道:“这话不错,咱们最好赶上她。陈当家叫领这拨人,要是她再有甚失闪,这老脸往哪里搁去?”三人快马奔驰,当日下午赶上陆菲青和孟、安二人。六人关心骆冰,全力赶路,途中毫没耽搁,是以陈家洛等行过去不久,他们就遇上留守章进,听说文泰来便在前面,六骑马阵风般追上来。
陆菲青道:“沅芷,你怎和余师兄、蒋大哥在起?”李沅芷笑道:“余师哥非要人家听他吹笛不可,说有十套大曲,又是龙吟,又是凤鸣甚。不爱听嘛,他就拦着不许走。师父你倒评评这个理看。”
余鱼同听李沅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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