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大奶奶又问他结亲没有,在江湖上这多年,难道没看中哪家姑娘?周绮笑道:“他这人太刁滑,没哪个姑娘喜欢他。”周大奶奶骂道:“大姑娘家,风言风语,像甚样子!”周绮笑道:“你要给他做媒是不是?哪家姑娘呀?是不是许家妹子?”
当晚宿店,周大奶奶埋怨女儿:“你个黄花闺女,和人家青年男子同路走,同房宿,难道还能嫁给别人吗?”周绮道:“他受伤,救他救错吗?他虽然诡计多端,可是对向规规矩矩。”周大奶奶道:“这个你知道,他知道。相信,你爹爹相信。但别人能相信?除非你辈子不嫁人。否则给丈夫疑心起来,可别想好好做人。这是咱们做女人难处。”周绮道:“那就辈子不嫁人。”两人越说越大声,又要争吵起来。
周大奶奶道:“那位徐爷就住在隔房,别教人家听见不好意思。”周绮道:“怕甚?又没做亏心事,干要瞒他?”
次日母女俩起来,店小二拿封信进来,说道:“隔房那位徐爷叫拿给奶奶。”周绮忙问:“他人呢?”店小二道:“他说有事先走步,今儿早骑马走。”周绮抓住他领口,喝道:“你干不来叫们?”店小二道:“徐爷说不必,他话都写在信上。”周绮放下店小二,抢信来看,见信上写道:“周大奶奶、周姑娘赐鉴:天宏受伤,亏得周姑娘救命,感激之心,不必多说。现在两位母女团圆,此去开封,路程已近,天宏先走步,请勿见怪。周姑娘相救之事,天宏当然终身不忘,但决不对人提起片言只字,请两位放心可也。徐天宏上。”
周绮看,呆半晌,把信丢,回房躺在炕上重又睡倒。
周大奶奶叫她吃饭动身,她不言不语,不理不睬。周大奶奶急道:“大小姐,咱们不是在铁胆庄哪,怎还发大小姐脾气?”周绮仍是不理。周大奶奶道:“你怪他个儿不声不响走,是不是?”周绮气道:“他是为好,怎能怪他?”周大奶奶道:“那你在怪?”周绮翻身向里,把被蒙住头。周大奶奶道:“你怪甚呀?”周绮霍坐起,说道:“你昨晚话,定都让他听见啦。他怕人家说闲话,害嫁不人,所以独个儿先走。他信上不是说‘决不对人提起片言只字’吗?嫁不嫁,你操甚心?偏不嫁人,偏不嫁人!”
周大奶奶见她边说边流下泪来,知她对徐天宏已生真情,虽然自己还未必明白,但不知不觉间已把心情流露出来,于是低声安慰:“妈只有你个女儿,难道还不疼你?咱们到开封府见你爹,要他作主,将你许配给这位徐爷。你放心,切包在妈身上。”周绮急道:“谁说要嫁他?有甚不放心?下次人家就是死在面前,也不去救他救。别说救,半救也不救。”
徐天宏那晚在客店宿下,取出从镖师身上搜来几封书信,在灯下细看,有封是镇远镖局总镖头王维扬写给韩文冲,催他即日赴京,护送批重宝前赴江南云云,其余都无关紧要。徐天宏看也不在意,忽听得隔房周氏母女吵嚷起来,好几次提到自己名字,听之后,十分不安,自忖周绮如因救护自己而声名受累,那如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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