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洛已明白徐天宏之意,说道:“劫粮救灾,确是举两得,只是大军粮饷必有重兵护送,咱们人少,如何干这大事,愿闻七哥妙计。”徐天宏在他耳旁轻轻说几句,陈家洛大喜,道:“好,就这办。”当下分拨人手。各人接号令,自去乔装改扮,散布谣言。
次日上午,兰封城内突然涌进数万灾民,混乱不堪。县令王道见情势有异,叫捕快抓几名灾民来问话,都说今日发放赈济钱粮,因此赶来领取。王道忙下令关闭城门。此时十传百,百传千,四乡灾民大集,城内城外黑压压片,万头耸动。王道差人传谕并无此事,灾民哪里肯信?
王道见灾民愈聚愈多,心中着慌,亲到东城石佛寺去拜见驻扎在寺中总兵孙克通,请他调兵
胡说八道,瞧打不打你?”
骆冰在二人之后,她怕白马远赴回疆,来回万里,奔得脱力,这两日直缓缓而行,眼见周绮天真烂漫和徐天宏说笑,想起丈夫,更增愁思。
未牌时分大伙到招讨营,这是黄河沿岸个大镇,郊外灾民都逃到镇上来。骆冰将身上所带黄金在银铺中换银子,买粮食散发。灾民蜂涌而来,不会全数发完,受到救济人连成都不到。众人出得镇去,许多灾民恋恋不舍跟在后面,只盼能得到点点粮食果腹。群雄心中不忍,可是哪里救济得这许多,只得硬起心肠,上马驰走。
沿路灾民络绎不绝,拖儿带女,哭哭啼啼。群雄正行之间,忽然迎面骑马急奔而来。山路狭窄,那骑马却横冲直撞,下子将个怀抱小孩灾民妇人撞下路旁水中,马上乘者竟是毫不理会,自管策马疾驰而来。群雄俱各大怒。卫春华首先窜出,抢过去拉住骑者左脚扯,将他拉下马来,劈面拳,结结实实打在他面门之上。那人“哇”声,吐出口血水、三只门牙。
那人是个军官,站起身来,破口大骂:“你们这批土匪流氓,老子有紧急公事在身,回来再跟你们算帐。”上马欲行。章进在他右边扯,又将他拉下马来,喝道:“甚紧急公事,偏教你多等会。”陈家洛道:“十哥,搜搜他身上,有甚东西。”
章进在他身上抄,搜出封公文。交过去。
陈家洛见是封插上鸡毛、烧焦角文书,知是急报公文,是命驿站连日连夜递送,封皮上写着“六百里加急呈定边大将军兆”字样,随手撕破火漆印,抽出公文。
那军官见撕开公文,大惊失色,高叫起来:“这是军中密件,你不怕杀头吗?”心砚笑道:“要杀头也只杀你。”
陈家洛见公文上署名是运粮总兵官孙克通,禀告兆惠,大军粮饷已运到兰封,因黄河泛滥,恐要稽延数日,方能到达云云。陈家洛把公文交给徐天宏,道:“不相干,跟四哥没甚关系。”徐天宏看,喜容满面,说道:“总舵主,这真是送门来大宝贝。咱们相助木老英雄,救济黄河灾民,都着落在这件公文上。”跳下马来,走到那军官面前,将那公文撕得粉碎,笑道:“你去兆惠那里,还是回兰封?失落军文书,要杀头吧?
要命自己逃吧。”那军官又惊又怒,说不出话来,想想此言确是实情,无可奈何,脱下身上军装往水里抛,混在灾民群中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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