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‘山色如娥,花光如颊,温风如酒,波纹如绫,才举头,已不觉目酣神醉。’不错,果然是令人目酣神醉!”
他幼时曾来西湖数次,其时未解景色之美,今日重至,才领略到这山容水意,花态柳情。凝望半日,雇辆马车往灵隐去看飞来峰。峰高五十丈许,缘址至颠皆石,树生石上,枝叶光怪,石牙横竖错落,似断似坠,片空青冥冥。陈家洛时兴起,对心砚道:“咱们上去看看。”峰上本无道路可援,但两人轻功不凡,谈笑间上峰顶。
仰望三竺,但见万木参天,清幽欲绝,陈家洛道:“那边更好。”两人下峰,缓步往上中下三天竺行去。走出十余丈,忽有两名身穿蓝布长袍壮汉迎面走来,见到他两人时不住打量,面露惊奇之色。心砚悄声道:“少爷,这两人会武。”陈家洛笑道:“你眼力倒不错。”语声未毕,迎面又是两人走来,式打扮,正在闲谈风景,听口音似是旗人。路上山,遇见这般穿蓝布长袍武人共有三四十人,见到陈家洛时都感诧异。
心砚看得眼都花。陈家洛也自纳罕,心下琢磨:“难道是甚江湖帮会、武林宗派在此聚会不成?但杭州是红花会地盘,如有此事,决不会不通知们。这些人见到时俱露惊奇之色,那又为甚?”转过个弯,正要走向上天竺观音庙,忽听山侧琴声朗朗,夹有长吟之声,随着细碎山瀑声传过来。只听那人吟道:“锦绣乾坤佳丽,御世立纲陈纪。四朝辑瑞征师济,盼皇畿,云开雉扇移。黎民引领鸾舆至,安堵村村飏酒旗。恬熙,御炉中叆叇瑞云霏。”
陈家洛心想,这琴音平和雅致,曲词却是满篇歌颂皇恩,但歌中“村村飏酒旗”这五字不错,倘若普天下每处乡村中都有酒家,黎民百姓也就快·活得很。
循声缓步走过去,只见山石上坐着个缙绅打扮之人正在抚琴,年约四十来岁,旁边站着两个壮汉,个枯瘦矮小老者,也都身穿蓝布长衫。陈家洛心中突然凛,觉得这抚琴之人似乎依稀相识,那人形相清癯,气度高华,越看容貌越熟,可是总想不起在哪里会过,刹那间心神恍惚,竟如做梦般,只觉那人似是至亲至近之人,然又隔得极远极远。
这时那老者和两个壮汉都已见到陈家洛和心砚,也凝神向他们细望,似欲过来说话。那抚琴男子三指划,琴声顿绝。
陈家洛拱手道:“适聆仁兄雅奏,词曲皆属初闻,可是兄台所谱新声吗?”那人笑道:“正是。这‘锦绣乾坤’曲是小弟近作。阁下既是知音,还望指教。”陈家洛道:“高明,高明!词中‘安堵村村飏酒旗’句尤佳。”那人脸现喜色,道:“兄台居然记得曲词,请过来坐坐。”陈家洛心想:“甚‘盼皇畿’、‘黎民引领鸾舆至’,大拍皇帝马屁,此曲格调也就低得很。”但不知何故,对此人心中自生亲近之意,便走过去,施礼坐下。
那人看清他面容,大为讶异,呆半晌。陈家洛笑道:“兄弟路上山,遇见游客甚多,见到兄弟之时,人人面露诧异之色,适才兄台也是如此,难道小弟脸上有甚古怪?倒要请教。”那人笑道:“兄台有所不知,小弟有亲戚,相貌和兄台十分相似,那些游客都是小弟朋友,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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