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洛见无法进去,向赵半山打个手势,齐退出来,避过屋顶巡哨,落在墙边,低声商量对策。陈家洛道:“咱们不必打草惊蛇,回去另想法子。”赵半山道:“是。”正要飞身上屋,忽然抚台衙门边门呀声开,走出名武官,后面跟着四名旗兵,那五人沿街走去,走数十丈又折回来,原来也是在巡逻。两人见这派势,心中暗暗惊异。
等那五人又回头向外,陈家洛低声道
人,当先人面如冠玉,身穿锦袍,相貌和陈家洛十分相似,年纪也差不多,秀美犹有过之,只是英爽之气远为不及。两人朝相,都惊呆。
东方耳笑道:“陆兄,这人可与你相像?他是内侄。
康儿,过来拜见陆世叔。”那人过来行礼。陈家洛不敢以长辈自居,连忙还礼。
忽听得远处个女人声音惊叫声,陈家洛回头看,见周绮和她父母及徐天宏刚从灵隐寺出来,想是她突然见到两个陈家洛,不胜惊奇。陈家洛只当不见,转过头去。徐天宏低声向周绮道:“别往那边瞧。”
东方耳道:“陆兄,你见如故,后会有期,今日就此别过。”两人拱手而别。数十名蓝衫壮汉在东方耳前后卫护。
陈家洛转过头来,微微点头。徐天宏会意,对周仲英道:“义父,总舵主差去办事,你与义母、妹子多玩会。”周绮老大不高兴,声不响。徐天宏远远跟在那些壮汉后面,直跟进城去。
到得傍晚,徐天宏回来禀告:“那人在湖上玩半天,后来到巡抚衙门里去。”陈家洛说刚才之事,两人琢磨,料想这东方耳必是官府中人,而且来头定极大,如非京中出来密察暗访钦差大臣,便是亲王贝勒之类皇亲宗室,瞧他相貌不似旗人,恐怕多半是钦差。那枯瘦老者如此武功,居然甘为他用,那此人必非庸官俗吏。陈家洛道:“莫非此人之来,与四哥有关?今晚想去亲自探察下。”徐天宏道:“是,最好请哪位哥哥同去,有个照应。”陈家洛道:“请赵三哥去吧,他也是浙江人,熟悉杭州情形。”
二更时分,陈家洛与赵半山收拾起行,施展轻功,向抚衙奔去。两人在屋瓦上悄没声息掠而过。陈家洛心道:“久闻太极门武功是内家秘奥,赵三哥轻功果然得,闲时倒要向他请教请教。”赵半山心中也暗暗佩服:“总舵主拳法精妙,与铁胆周老英雄比武时已经见过,哪知他轻功也如此不凡,不知他师父天池怪侠在十年之间,如何调·教出来。”
不刻将近抚台衙门,两人同时发觉前面房上有人,当即伏低,但见两个人影在屋顶来回巡逻。赵半山等他们背转身,手扬,枚铁莲子向数丈外株树上打去。那两人听见树枝响动,飞身过来查看。陈家洛和赵半山乘机矮身,窜进抚衙。
当下躲在屋角暗处,过会没见动静,才慢慢探头,看之下,不由得大惊,原来下面明晃晃地,火把照耀,如同白昼。数百名兵丁弓上弦,刀出鞘,严密戒备,几名武将绕着屋子走来走去。可是说也奇怪,这许多兵将却大气不出,走动时足尖轻轻落地,竟不发出脚步声音。虽有数百人聚集,却是静悄悄地,只听得墙角蟋蟀唧唧鸣叫,偶尔夹杂着两声火把上竹片爆裂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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