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线天光,良久,良久,眼见月光隐去,眼见日光斜射,室中慢慢亮。香香公主打个呵欠醒来,睁开半眼睛向着他望望,微微笑,脸色就像朵初放小花
良久,张召重才骂道:“这家伙不知是人是鬼?”三魔摇头不语。张召重道:“走吧,这鬼地方真是邪门,甚怪物都有。”
四人驱马急驰,中途睡两个时辰,翌日早赶到迷城之外,虽见歧路岔道多得出奇,但狼粪路撒布,正是绝好指引,循着狼粪兽迹,到白玉峰前,抬头便见到陈家洛挖洞穴。
陈家洛睡到半夜,精力已复,线月光从山缝中照射进来,只见霍青桐和香香公主斜倚在白玉椅上沉沉入睡,静夜之中,微闻两人鼻息之声,石室中瀰漫着淡淡清香,花香无此馥郁,麝香无此清幽,自是香香公主身上奇香。
他思潮起伏:不知峰外群狼现下是何模样,自己三人能否脱险?脱险之后,那皇帝哥哥又不知能否确守盟言,将满洲胡虏逐出关外?
忽听得香香公主轻轻叹口气,叹声中满是欣愉喜悦之情,寻思:“她身处险地,却如此安心,那是甚原因?自然因她信必能带她脱离险境,终身对她呵护爱惜。”
“心中真正爱到底是谁?”这念头这些天来没刻不在心头萦绕,忽想:“那到底谁是真正爱呢?倘若死,喀丝丽定不会活,霍青桐却能活下去。不过,这并不是说喀丝丽爱更加多些……与忽伦四兄弟比武之时,霍青桐忧急担心,极力劝阻,对十分爱惜。她妹妹却并不在乎,只因她深信定能胜。那天遇上张召重,她笑吟吟说等打倒这人起走,她以为是天下本事最大人……要是和霍青桐好,喀丝丽会伤心死。她这心地纯良,难道能不爱惜她?”
想到这里,不禁心酸,又想:“们相互已说得清清楚楚,她爱,也爱她。对霍青桐呢,可从来没说过。霍青桐是这般能干,敬重她,甚至有点怕她……她不论要做甚事,都会去做。喀丝丽呢?喀丝丽呢?……她就是要死,也肯高高兴兴为她死……那不爱霍青桐?
唉,实在自己也不明白,她是这样温柔聪明,对又如此情深爱重。她吐血生病,险些失身丧命,不都是为?”
个是可敬可感,个是可亲可爱,实在难分轻重。
这时月光渐渐照射到霍青桐脸上,陈家洛见她玉容憔悴,在月光下更显得苍白,心想:“虽然们相互从未倾吐过情愫,虽然刚对她倾心,立即因那女扮男装李沅芷番打扰,使心情有变,但万里奔波,赶来报讯,不是为爱她?她赠短剑给,难道只为报答还经之德?尽管们没说过个字,可是这与倾诉千言万语又有甚分别?”又想:“日后光复汉业,不知有多少剧繁艰巨之事,她谋略尤胜七哥,如能得她臂助,获益良多……唉,难道心底深处,是不喜欢她太能干?”想到这里,矍然心惊,轻轻说道:“陈家洛,陈家洛,你胸襟竟是这般小?”又过半个多时辰,月光缓缓移到香香公主身上,他心中在说:“和喀丝丽在起,只有欢喜,欢喜,欢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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