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下拣个烧饼吃,咬口,险……险……险些儿咬崩牙齿……”
谢烟客心想:“莫非吴道通那厮将此令藏在烧饼之中?”但转念又想:“天下有那等碰巧之事?那厮得此令,真比自己性命还宝贵,怎肯放在烧饼里?”他却不知当时情景紧迫之极,金刀寨人马突如其来,将侯监集四面八方围住,吴道通更无余暇寻觅妥藏之所,无可奈何之下,便即行险,将玄铁令嵌入烧饼,递给金刀寨头领。那人大怒之下,果然随手丢在水沟之旁。金刀寨盗伙虽将烧饼铺搜得天翻地覆,却又怎会去地下拣个脏烧饼撕开来瞧瞧。
谢烟客凝视小丐,问道:“你叫什名字?”小丐道:“……叫狗杂种。”谢烟客大奇,问道:“什?你叫狗杂种?”小丐道:“是啊,妈妈叫狗杂种。”
谢烟客年之中也难得笑上几次,听小丐那说,忍不住捧腹大笑,心道:“世上替孩子取个贱名,盼他快长高长大,以免鬼妒,那也平常,什阿狗、阿牛、猪屎、臭猫,都不希奇,却那里有将孩子叫为狗杂种?是他妈妈所叫,可就更加奇。”
那小丐见他大笑,便也跟着他嘻嘻而笑。
谢烟客忍笑又问:“你爸爸叫什名字?”小丐摇头道:“爸爸?……没爸爸。”谢烟客道:“那你家里还有什人?”小丐道:“就是,妈妈,还有阿黄。”谢烟客道:“阿黄是什人?”小丐道:“阿黄是条黄狗。妈妈不见,出来寻妈妈,阿黄跟在后面,后来它肚子饿,走开去找东西吃,也不见,找来找去找不到。”
谢烟客心道:“原来是个傻小子,看来他得到这枚玄铁令当真全是碰巧。叫他来求件小事,应昔年此誓,那就完。”问道:“你想求……”下面“什事”三字还没出口,突然缩住,心想:“这傻小子倘若要替他去找妈妈,甚至要找那只阿黄,却到那里去找?他妈妈定是跟人跑,那只阿黄多半给人家杀来吃,这样难题可千万不能惹上身来。要去杀十个八个武林高手,可比找他那只阿黄容易得多。”微沉吟,已有计较,说道:“很好,对你说,不论有谁叫你向说什话,你都不可说,要不然立即便砍下你头来。知不知道?”那小丐将玄铁令交在自己手中之事,不多久便会传遍武林,只怕有人骗得小丐来向自己求恳什事,限于当年誓言,可不能拒却。
小丐点头道:“是。”谢烟客不放心,又问:“你记不记得?是什?”小丐道:“你说,有人叫来向你说什话,不可开口,说句话,你就杀头。”谢烟客道:“不错,傻小子倒也没傻到家,记心倒好,倘使真是个白痴,却也难弄。你跟来。”
当下又从僻静处走上大路,来到路旁间小面店中。谢烟客习两个馒头,张口便吃,斜眼看那小丐。他慢慢咀嚼馒头,连声赞美:“真好吃,味道好极!”左手拿着另外那个馒头,在小丐面前幌来幌去,心想:“这小叫化向人乞食惯,见吃馒头,焉有不馋涎欲滴之理?只须他出口向乞讨,把馒头给他,玄铁令诺言就算是遵守。从此逍遥自在,再不必为此事挂怀。”虽觉以玄铁令如此大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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