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烟客心想:“这小子虽不懂事,却是天生豪爽,看来人也不蠢,若加好好调处,倒可成为武林中把好手。”转念又想:“唉,世人忘恩负义多,那畜生徒弟资质之佳,世上难逢,可是他害得还不够?怎又生收徒之念?”想到他那孽徒,登时怒气上冲,将两斤白酒喝干,吃些菜肴,说道:“走吧!”
那小丐道:“老伯伯,你好吗?”谢烟客道:“好啦!”心想:“这会儿你银子花光,再要吃饭,非得求不可。咱们找个大市镇,把金叶子兑
名字不好听,你妈妈可以叫你,别人可不能叫你。你妈妈也真奇怪,怎叫自己儿子做狗杂种?”
小丐道:“狗杂种为什不好?阿黄就是只狗。他陪着,就快·活,好像你陪着样。不过跟阿黄说话,它只会汪汪叫,你却也会说话。”说着便伸手在谢烟客背上抚摸几下,落手轻柔,神态和蔼,便像是抚摸狗儿背毛般。
谢烟客将股内劲运到背上,那小丐全身震,犹似摸到块烧红赤炭,急忙放开手,胸腹间说不出难受,几欲呕吐。谢烟客似笑非笑瞧着他,心道:“谁叫你对无礼,这下可够你受!”
小丐手抚胸口,说道:“老伯伯,你在发烧,快到那边树底下休息会,去找些水给你喝。你什地方不舒服?你烧得好厉害,只怕这场病不轻。”说话时满脸关切之情,伸手去扶他手臂,要他到树下休息。
这来,谢烟客纵然乖戾,见他对自己片真诚,便也不再运内力伤他,说道:“好端端,生什病?你瞧,不是退烧?”说着拿过他小手来,在自己额头摸摸。
小丐摸之下,觉他额头凉印印地,急道:“啊啦,老伯伯,你快死!”谢烟客怒道:“胡说八道,怎快死?”小丐道:“妈妈有次生病,也是这又发烧又发冷,她不住叫:‘要死,快死,没良心,还是死好!’后来果然险些死,在床上睡两个多月才好。”谢烟客微笑道:“不会死。”那小丐微微摇头,似乎不信。
两人向着东南方走阵,小丐望望天上烈日,忽然走到路旁去采七八张大树叶。谢烟客只道他小孩喜玩,也不加理睬,那知他将这些树叶编织成顶帽子,交给谢烟客,说道:“太阳晒得厉害,你有病,把帽儿戴上吧。”
谢烟客给他闹得啼笑皆非,不忍拂他番好意,便把树叶帽儿戴在头上。炎阳之下,戴上这顶帽子,倒也凉快舒适。他向来只有人怕他恨他,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这般善意关怀,不由得心中感到阵温暖。
不久来到处小市镇上,那小丐道:“你没钱,这病说不定是饿坏,咱们上饭馆子去吃个饱饱。”拉着谢烟客之手,走进家饭店。那小丐生之中从没进过饭馆,也不知如何叫菜,把怀里碎银和铜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,对店小二道:“和老伯伯要吃饭吃肉吃鱼,把钱都拿去好。”银子足足三两有余,便整治桌上好筵席也够。
店小二大喜,忙吩咐厨房烹煮鸡肉鱼鸭,不久菜肴陆续端上。谢烟客叫再打两斤白洒。那小丐喝口酒,吐出来,道:“辣得很,不好吃。”自管吃肉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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