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子不持兵刃,到门外便将两幅罗裙往上翻,系上腰带,腰间明晃晃地露出两排短刀,每把刀半尽来长,少说也有三十几把,整整齐齐插在腰间条绣花鸾带之上。
范飞左手倒持判官双笔,朗声说道:“在下辽东鹤范飞,忝居鹤笔门掌门,会同青龙门掌门人风良风兄弟、快刀门掌门人吕正平吕兄弟、万马庄女庄主飞蝗刀高三娘子,和人有约,率领本派门人自关东来到中原。关东四门和丁老爷子往日无仇、近日无怨,如此再戏侮,到底为什?”
丁不四对他话宛若全然不闻,侧头向高三娘子瞧半晌,说道:“不美,不好看!”他说这五个字时眼光对着高三娘子,连连摇头,似是鉴赏字画,看得大大不合意般。这神情自是人人都知,他在说高三娘子相貌不佳。
那高三娘子性如烈火,平素自高自大,来她本人确有惊人艺业,二来她父亲、公公、师父三人在关东武林中都极有权势,三来万马庄良田万顷,马场参场、山林不计其数,是以她虽是个寡妇,在关东却是大大有名,不论白道黑道,官府百姓,人人都让她三分。丁不四如此放肆胡言,实是她生平从未受过羞辱,何况高三娘子年轻之时,在关东武林中颇有艳名,此时年近四旬,风华亦未老去。关东风俗淳厚,女子
上吊,更等什?”
风良这才明白,原来这老儿自己使九节鞭,便不许别人使同样兵刃,当真横蛮之至。他尚未答话,却听西首桌上个响亮声音说道:“哼!幸好你这老小子不使单刀。”
丁不四向说话之人瞧去,只见他张西字脸,腮上部虬髯,将大半脸都遮没,脸上直是毛多肉少,便问:“使单刀便怎样?”那虬髯汉子道:“你爷爷也使单刀,照你老小子这般横法,岂不是要将爷爷杀?你就算杀得爷爷,天下使单刀成千成万,你又怎杀得尽?”说着刷声,从腰间拔出单刀,插在桌上。
这口单刀刀身紫金,厚背薄刃,刀柄上挂着块紫绸,插到桌上,全桌震动,碗碟撞击作响,良久不绝,足见刀既沉重,这插之力也是极大。
这汉子是长白山畔快刀掌门人紫金刀吕正平。
只听得豁啦响,丁不四收回九节鞭,揣入怀中,左手弯,已将身旁那汉子腰间单刀拔在手中,说道:“就算爷爷使单刀,却又怎地?啊哟,不对!气死!气死!气死!”
单刀是武林中最寻常兵器,这十九人中倒有十人身上带刀,眼见丁不四抢刀手法之快,心头都是惊,不由自主人人都是手按刀把。
只听他又道:“爷爷外号叫做‘日不过四’,这里倒有十个贼小子使单刀,再加上这个使九节鞭,爷爷倒要分三日来杀……”众人听他自称‘日不过四’,便有几人脱口而出:“他……他是丁不四!”
丁不四哈哈大笑,道:“爷爷今儿还没杀过人,还有四个小贼好杀。是那四个?自己报上名来!要不然,除这个使九节鞭小子,别只要乖乖向磕十个响头,叫三声好爷爷,也可饶不杀。”
但听得嘿嘿冷笑,四个人霍然站起,大踏步走出店门,在门外字排开,除风良、范飞、吕正平三人外,第四人是个中年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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