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三娘子闻到这药味,心中便不禁发毛,想到在煮这腊八粥时,锅中不知放进多少毒蛇、蜈蚣、蜘蛛、蝎子,忍不住便要呕吐,忙将粥碗推到桌边,伸袖掩住鼻子。
龙岛主道:“各位远道光临,敝岛无以为敬。这碗腊八粥外边倒还不易喝到,其中最主要味‘断肠蚀骨腐心草’,要开花之后效力方着。但这草隔十年才开次花。们总要等其开花之后,这才邀请江湖同道来此同享,屈指算来,这是第四回邀请。请,请,不用客气。”说着和木岛主左手各端粥碗,右手举箸相邀。
众人听到‘断肠蚀骨腐心草’之名,心中无不打个突。虽然来到岛上之后,人人都没打算活着离去,但腊八粥中所含毒草名称如此惊心动魄,这龙岛主竟尔公然揭示,不由得人人色为之变。
只见龙木二岛主各举筷子向众人划个圆圈,示意遍请,便
,他说却是中州口音。木岛主道:“各位请坐。”他语音甚尖,似是闽广带人氏。
待群雄就座后,龙木两位岛主才在西侧下首主位张桌旁坐下。众弟子却无坐位,各自垂手侍立。
群雄均想:“侠客岛请客十分霸道,客人倘若不来,便杀他满门满帮,但到得岛上,礼仪却又甚是周到,假惺惺做作,倒也似模似样,且看他们下步又出什手段。”有则想:“囚犯拉出去杀头之时,也要给他吃喝顿,好言安慰几句。眼前这宴会,便是们杀头羹饭。”
众人看两位岛主时,见龙岛主须眉全白,脸色红润,有如孩童;那木岛主长须稀稀落落,兀自黑多白少,但张脸却满是皱纹。二人到底多大年纪,委实看不出来,总是在六十岁到九十岁之间,如说两人均已年过百岁,也不希奇。
各人就座,岛上执事人等便上来斟酒,跟着端上菜肴。每人桌上四碟四碗,八色菜肴,鸡、肉、鱼、虾,煮得香气扑鼻,似也无甚异状。
石破天静下心来,四顾分坐各桌来宾,见上清观主天虚道人到;关东四大门派范飞、风良、吕正平、高三娘子也到。这些人心下惴惴,和石破天目光相接时都只点点头,却不出声招呼。
龙木二岛主举起酒杯,说道:“请!”二人饮而尽。
群雄见杯中酒水碧油油地,虽然酒香甚冽,心中却各自嘀咕:“这酒中不知下多厉害毒药。”大都举杯在口唇上碰碰,并不喝酒,只有少数人心想:“对方要加害于,不过举手之劳,酒中有毒也好,无毒也好,反正是个死,不如落得大方。”当即举杯喝干,在旁侍候仆从便又给各人斟满。
龙木二岛主敬三杯酒后,龙岛主左手举。群仆从内堂鱼贯而出,各以漆盘托出大碗、大碗热粥,分别放在众宾客面前。
群雄均想:“这便是江湖上闻名色变腊八粥。”只见热粥蒸气上冒,兀自在个个气泡从粥底钻将上来,碗粥尽作深绿之色,瞧上去说不出诡异。本来腊八粥内所和是红枣、莲子、茨实、龙眼干、赤豆之类,但眼前粥中所和之物却菜不像菜,草不像草,有些似是切成细粒树根,有些似是压成扁片木薯,药气极浓。群雄均知,毒物大都呈青绿之色,这碗粥深绿如此,只映得人面俱碧,药气刺鼻,其毒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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