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观止道:“不敢,在下昔年此等小事,在中原或可逞狂于时,但在二岛主眼中瞧来,直如童子操刀,不值哂。”
龙岛主道:“西门先生太谦。尊驾适才所问,二人正欲向各位分说明白。只是这粥中‘
举碗吃起来。群雄心想:“你们这两碗粥中,放自是人参燕窝之类大补品。”
忽见东首条大汉霍地站起,戟指向龙木二人喝道:“姓龙、姓木听着:关西解文豹来到侠客岛之前,早已料理后事。解某是顶天立地、铁铮铮汉子,你们要杀要剐,姓解岂能皱皱眉头?要吃喝这等肮脏毒物,却万万不能!”
龙岛主愕,笑道:“解英雄不爱喝粥,们岂敢相强?却又何必动怒?请坐。”
解文豹喝道:“姓解早豁出性命不要。早死迟死,还不是个死?偏要得罪下你们这些恃强横行、为祸人间狗男女!”说着端起桌上热粥,向龙岛主劈脸掷去。
隔着两只桌子名老者突然站起,喝道:“解贤弟不可动粗!”袍袖拂,发出股劲风,半空中将这碗粥挡挡。那碗粥不再朝前飞出,略停顿,便向下摔落,眼见只青花大海碗要摔成碎片,碗粥溅得满地。名在旁斟酒侍仆斜身纵出,弓腰长臂,伸手将海碗抄起,其时碗底离地已不过数寸,真是险到极处。
群雄忍不住高声喝采:“好俊功夫!”采声甫毕,群雄脸上忧色更深,均想:“个侍酒厮仆已具如此身手,们怎能再活着回去?”各人心中七上八下,有想到家中儿孙家产;有想着尚有大仇未报;有心想自己死,本帮偌大基业不免就此风流云散;更有人深自懊悔,早算到侠客岛邀宴之期将届,何不及早在深山中躲起来?直总是存着侥幸之心,企盼邀宴铜牌不会递到自己手中,待得大祸临头,又盼侠客岛并非真如传闻中厉害,待得此刻眼见那侍仆飞身接碗,连这最后分侥幸之心,终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个身材高瘦中年书生站起来,朗声道:“侠客岛主属下厮养,到得中原,亦足以成名立万。两位岛主若欲武林为尊,原是易如反掌,却又何必花下偌大心机,将们召来?在下来到贵岛,自早不存生还之想,只是心中留着老大个疑团,死不瞑目。还请二位岛主开导,以启茅塞,在下这便引颈就戮。”这番话原是大家都想说,只是不及他如此文诌诌说得十分得体,人人听均觉深得心,数百道目光又都射到龙木二岛主脸上。
龙岛主笑道:“西门先生不必太谦。”
群雄听,不约而同都向那书生望去,心想:“这人难道便是二十多年前名震江湖西门秀才西门观止?瞧他年纪不过四十来岁,但二十多年前,他以双肉掌击毙陕北七霸,三日之间,以枝镔铁判官笔连挑河北八座绿林山寨,听说那时便已四十开外,自此之后,便即消声匿迹,不知存亡。瞧他年岁是不像,然复姓西门本已不多,当今武林中更无另个作书生打扮高手,多半便是他。”
只听龙岛主接着说道:“西门先生当年掌毙七霸,笔挑八寨……”(群雄均想:果然是他!)“……在下和木兄弟仰慕已久,今日得接尊范,岂敢对先生无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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