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小事越让人内伤,因为单独看起来,每件都不值得发火,认真反会落身不是。
“那就买个带盖子水壶啊,”李燃不理解,“你干吗还直用水杯?”
“买!有时候接热水也不能总闷着啊,偶尔喝口没来得及盖,她起身去上厕所时动作总是那大,晃桌子就又洒身,还特别大声地说对不起,超级热情地帮找纸巾,大家都觉得她只是冒失——冒失什,次两次,次次都抖,她‘帕金森’吗?等她找到纸巾,本笔记都废!”
见夏眉毛竖正要接着发作,李燃拉住她,食指竖起在唇边
勤奋刻苦也是为你。见夏咬着自动铅笔屁股,边想着辅助线位置,边想着李燃。
李燃依然在短信里问她:到底算不算你男朋友?
陈见夏没回答,却默默做好两头兼顾打算。
也许会很艰辛,但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指责自己不务正业机会。
冬天悄无声息地来,又是年。
天发生事情都絮絮讲给他听,李燃嗯嗯答应着,嘱咐她切小心。
妈妈租房子是两室厅,见夏和妈妈住次卧,弟弟自己住在主卧。见夏颇有微词,妈妈却嫌她毛病多:“主卧次卧有什关系,床都样大,你弟弟要学习,当然得住大屋。”
反正也没想回来,以后也不会再来。见夏腹诽,不再争执,转而说起让妈妈去拜访俞丹事。
“老师知道你来常住,想见见你,也没什特别事情,就主动说,你本来就打算好礼拜去拜访,省得们班主任挑理。”见夏抱着妈妈胳膊,说得轻松,笑得讨喜,活脱脱个女李燃。
她突然想,如果当初朝妈妈讨要步步高复读机时候,也能这服软,而不是铁骨铮铮,结果会不会不样?
见夏从箱子里翻出李燃围巾,绕着脖子缠圈又圈。
十月冰天雪地,困在有暖气室内时间越来越多,陈见夏和于丝丝同桌矛盾也愈演愈烈。
真有什大过节也就算。她俩之间是根细细缝衣线,密密都是小疙瘩,解不开,捋不直,是万里长征赶路时来不及从鞋子里倒出去粒沙石,是密闭牢房里只抓不到却总在耳边嗡嗡蚊子,是全天下女生逃不开藩篱。
井里蛤蟆抬起头,小片薄云遮住整片天。
每天发生都是小事:你碰洒水杯,弄湿笔袋;你又碰洒水杯,弄湿笔记本;你又碰洒水杯……
还没等陈见夏自反省完,妈妈就笑着掐她脸蛋下,吩咐道:“小声点,你弟弟做作业不能听见噪音,你也不体谅他。”
见夏笑容僵僵。那她中考复习时候,弟弟在客厅把电视开那大声还跟着笑,又算什?
再讨巧也换不来复读机,她想什呢。
但这些烦恼都抵不过给弟弟辅导功课。小伟并不算聪明,虚荣心却很强,见夏讲什他都说自己早就会,做题就傻眼,给他讲解他还不耐烦,姐弟免不拌嘴,妈妈旗帜鲜明地站在弟弟边,嫌她没耐心,气得陈见夏只住两天,礼拜六上午就拎着大包小裹奔回宿舍。
她没告诉李燃自己已经恢复自由,而是用这两天时间扎扎实实地学习,每天温书到后半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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