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见夏私下问他,你又不抽烟,为什会随身揣着打火机?
李燃摸摸空空口袋,没摸到,于是在空气中给她模拟平日将打火机盖子用拇指推开又甩上动作:“玩。许会他们抽,第次就是靠爸打火机融入他们,有事没事借个火,后来就习惯带着,拨弄着好玩。”他顿顿,又补充道,“认识你以后就不带,也不找他们玩。”
又没拦着你。陈见夏噘着嘴,还是扛不住他求表扬无辜神情,笑。
她竟在这种时刻想起他脸。仿佛个被牢牢锁在断头铡上囚犯,突然念起儿时吃过糖饼。
“李燃这边就甭等,”男老师从上衣口袋掏出烟,想想不合适,又揣回去,懒洋洋地说道,“早上就旷课,也没请假,既然家长都来,要不李燃妈妈您解释下吧,这孩子特点作为班主任也跟您聊过很多次,管不。”
办公室里坐着四个人。俞丹和个男老师在侧,办公桌对面则是两个家长。
见夏愣在门口。“妈?”
妈妈转过头瞥陈见夏眼。
那是很复杂眼神。妈妈脸颊抽动,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怒火,让她勉强维持仪态,没有像抓小三那时候样在楼道里当众撒泼;这眼瞟得很快,像条蛇爬过脚背,倏忽不见,浓浓嫌弃却仿若黏液般沾在身上,留下耻辱痕迹。
直到很多年后见夏仍然记得这瞬间眼神,像遍遍重放近景慢镜头,帧帧,避无可避,清晰到绝望。陈见夏听到心跳声音,是噪声中擂鼓,敲得她几乎站不住。
李燃妈妈看上去格外年轻,只有三十出头。她副没听出来班主任语气是在抱怨样子,温和优雅地笑笑,声音不大,压迫感却格外强:“也不是天两天,以前只知道他爱逃课,男孩子嘛,玩心重,们又没经验,乱给他零花钱,只是没想到这次……唉,回去让他爸狠狠教训他,姜老师您费心。们做家长心里有数,是们当家长没教好,怎会怪您。”
干站着陈见夏和局促见夏母亲就这被晾几分钟,俞丹轻抚着小腹,心思都在那片隆起肚皮上,时不时抬头欣赏陈见夏惨白脸,于是不急着插话。
最终是李燃妈妈把话拉回主题。她朝见夏妈妈微笑致歉:“这小子直混,家里条件不错,从来不委屈他,
为什是现在呢?明明只要再坚持下,他们就能赢。
为什是现在。
俞丹从办公桌前缓缓抬起眼,朝陈见夏温和地笑笑:“哦,见夏,你过来。”
桌上放着几张照片和两张成绩单。照片是隔着窗子拍,画面上是上周六在必胜客陈见夏和李燃头碰头亲昵瞬间,拍照人生怕抓不到,连拍好多张,每张之间几乎没什区别。成绩单自不必说,和照片起形成证据链,因为早恋而在短短个月间从全班第十二名迅速跌到二十五名,罪无可恕,铁证如山。
坐在俞丹旁边男老师半眯着眼睛,努力想看清陈见夏长相。见夏蓦然想起件发生在很久以前事。李燃和许会打赌,说他们班主任不喜欢戴近视镜,别人混进自班大合唱队伍他都分辨不出来,也幸亏如此,他刚开学就给老师借火,并没被班主任记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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