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怪你妈妈,闹得太凶。们当时都劝她,你外公那边即使不退休也没法起什作用,就暂时忍忍,那个风头过去就好,结果她怎都不听啊。”
洛枳仍然没有说话。
她对付姨是有印象。当年付姨没有帮过妈妈,但也没有落井下石。
付姨觉得有点尴尬,于是继续说,“不过,这个世道是看明白,不管怎黑怎不讲理,老祖宗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是灵验,你看,你妈妈后半辈子就有你撑着,多有后福人?们后来又在磨具厂食堂遇见时候,她跟说起你,把们都羡慕死。”
洛枳苦笑,她确是妈妈今后生活唯主线和希望所在。
洛枳讨厌白天火车。
如果是晚上车,她现在可以爬到上铺去睡觉或者看小说,而不是坐在下铺位置遍遍用无聊话来安慰眼前阿姨。
付姨是个略胖白皙女人,看样子保养很好。她儿子长得和母亲很像,个子高高,清秀单薄18岁男孩,见到外人时候会腼腆地抿嘴笑,白皙脸上又几分红晕——幸亏百丽不在,洛枳想,否则定大叫着“极品受啊”然后冲上去捏人家脸。孩子爸爸却很矮,又瘦又黑,皮肤有干起皮,眼角皱纹极深,虽然他很少笑,也能看清楚。
非常不像家人。洛枳想。
丈夫和儿子坐在过道折叠椅子上,下铺床上只有洛枳和付姨。付姨抓着她手边说边掉眼泪,她在旁陪着说些“放心吧孩子出门闯荡闯荡也好,不能总在家里”“既然有亲戚照应就更不用担心很快会适应”等等不需要大脑处理废话。
“而且,以前钢管厂那个处长,就是现在咱们市二把手,听说有人要联手动他。估计也就是过这个春节事。你妈妈跟你说过吧,有人来找过她,听说当初厂里改制时候那批老化器材事情是挺关键证据之呢,人家让你妈妈写材料,觉得都这多年又把这事儿翻出来,再加上人家还有别证据什,连他老爷子那些裙带关系什都不顾,看来上面要整他人定有来头,估计这回能扳倒他,肯定有戏。你们也好好出出气。”
洛枳脑子嗡得下
孩子职高学是酒店管理,现在北京东直门附近家大酒店做前台经理表姐给他在里面找个工作,今天是夫妇俩起送他。付姨眼泪从开车到现在就没有停过,她丈夫不知道是也舍不得还是已经不耐烦,都不劝她,只是自己黑着脸盯着窗外看,洛枳听她絮叨个小时,应和话颠来倒去地说,终于词穷。
“这孩子就是不好好学习,当初念个职高就结束,反正当时们也没有钱和没有后门给他弄进重点高中,念普高话还不如念职高,反正都考不上好大学,现在就业这难,三流大学干脆不如不念。你看你多好,跟他说多少遍们单位韩姐家有个女状元……”
洛枳觉得谈话方向有点不受控制,连忙岔开,“阿姨你以前就认识妈妈吧?”
“对啊,当时起在轻局上班嘛,俩在个办公室,结果她才呆年半就……当时你爸爸……事情实在出不是时候。”
你是说,爸爸死不是时候。洛枳并没有露出丝异样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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