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不说。有时候世界上最残忍事情就是告诉对方:嘿,什都知道。当余周周懂得这点时候,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很小时候已经用这种方式恐吓过余玲玲。
但是,余婷婷心事,她还是知道。
余婷婷喜欢上个人。
上个星期三晚上,余周周练完琴,正在弯着腰用干布
余周周很开心,但是仍然学着余乔当年样子,痛心疾首地指着他说:“乔哥哥,你看你都堕落成什样子……”
余乔咧嘴笑,扯着余周周马尾辫阴阳怪气地说:“这叫打入敌人内部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你目光太短浅,注定无法理解卧薪尝胆。”
余周周愣:“你想要得什虎子?”
余乔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小人得志。
“要有虎子,先得找到只母老虎啊。你等着,乔哥哥立刻就去敌人内部给你劝降个嫂子!”
余周周很不喜欢十月。
因为十月基本上没有节日,不能放假。
个学期正进行到最最无聊中段,天气又转冷,让人只想吃东西不想动。天空永远是铅灰色,好像在酝酿着场初雪,却又吞吞吐吐别别扭扭不肯降临。
于是就这样压在头顶。
外婆发现,家里三个女孩子这几天都格外安静。
这话声音不小,可是这次,大舅并没有对余乔后脑勺使出如来神掌。仿佛所有人都默认,高考是道线,在高考前天,爱情仍然是见不得光早恋,是糊涂不上进,是不知羞耻——然而通过那几科几乎与爱情无关枯燥考试之后,他们就长大,可以牵手,可以拥抱,可以光明正大地高歌爱情万岁。
余周周很小时候就朦朦胧胧地觉得,录取通知书是张包罗万象准许证。被关在笼子里面半大不小孩子们被放飞,欢呼雀跃——但是不定会到达打开笼子那刹他们心里想要到达地方去。
迷恋上计算机游戏和母老虎狩猎余乔住在宿舍里面,很少再来外婆家吃饭,于是余周周彻底沉默。
外婆早就习惯余周周安静,所以只是很耐心地遍遍询问余婷婷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不开心事情——余婷婷只是摇头,什都不说。
余周周也低头扒饭,假装对眼前状况无所知且毫不关心。
高中二年级余玲玲每天都戴着随身听耳机,边听英语听力边没完没地写着作业,但是几天后证明,她听并不是听力,而是摇滚,个男人用半死不活声音在嘈杂背景音乐下,含糊不清地唱着“爱!赤裸裸……”。此外,她做也不是作业——作业本下面是口袋言情小说。
余玲玲因为小说被撕掉、卡带被没收而跟家长冷战时候,两个五年级小丫头余周周和余婷婷也格外消停。
当然,余周周从前很消停,以后也会直消停下去——如果余乔不来外婆家蹭晚饭话。
吊儿郎当余乔在1998秋天经历高考并考入本地所二流大学,这让所有人都大吃惊。在国家尚未开始大学扩招年代,余乔等于步迈入天之骄子行列。
连向黑着脸大舅都笑得合不拢嘴。余乔直不用功,直热爱打游戏和逃学,但是高三最后三个月冲刺,竟然让他举混成大学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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