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玲玲因为复读事情和家里吵架时候,陈桉已经凑合上北大。余周周从来没有担心过他,因为陈桉是神仙。
从游乐场离别之后,她就没有再看见过他。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,他笑着问:“愿不愿意来火车站送?”
余周周抱着玻璃罐子在站前广场挤来挤去,手中黏腻汗让瓶子变得滑溜溜。她小心翼翼,紧张兮兮,胳膊都酸,终于远远看见陈桉和群人站在火车站巨大钟楼下。
那个冰天雪地中有些愤世嫉俗少年,此刻又挂上脸月亮般遥不可及笑容,正和周围人寒暄着。余周周忽然想起很久前那个故事比赛前走廊上,也是同样隔膜,不清不楚地就划分界限。
他俯下身就可以拍到她头,而她踮起脚,伸长双臂,也无法触及他世界边缘。
于是自己也微笑着,勉力提起包衣服说:“谢谢叔叔,叔叔辛苦。”
仰起脸,看到妈妈无懈可击温婉笑容。
岁月流逝,妈妈不再穿平底鞋,不再说话轻柔,不再看大部头书。
然而,她永远这样美。
新家没有想象中好,小区里面杂草丛生,建筑残土东堆西堆,好像很多地方还没有完工样子。可是余周周仍然很满足。
年纪,这辈子还能怎样?对,刚才还想问你呢,嫂子工作调动事情怎样?之前装修买地板砖时候就没少麻烦嫂子,你看现在搬个家又要劳动你。本来打个车们娘俩儿也能把东西搬过去,结果净给你们添麻烦……”
叔叔眼角闪过瞬尴尬,立刻调整语气,同样笑得很豪爽。
“她天到晚瞎折腾,更年期。就那工作事儿,其实都是她自己闹……”
仿佛刚才那种诡异气味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余周周那时候还只能像只小动物样从眼角眉梢中读出点儿异样,却无法对自己解释。然而很多年后,当她懂得切,站在时间河畔望着对岸那个把玩着墨镜、笑得轻快坚强聪明女人,嗅到种浓浓哀伤和酸楚。
不过余周周还是硬着头皮溜过去。单洁洁没有来,陈桉同学都把她当成是亲戚家小妹妹,丝毫没有注意她存在。
陈桉也只是惊奇地挑挑眉,然后低头匆匆说句“等下他们买站台票给你张”,然后就忙着去跟别人寒暄。余周周准备很久“恭喜你”根本来不及脱口,撅起嘴唇最终抚平成道弧线,微笑着安静地站在边。
直到他们上站台,陈
她搬过三次家。从动迁地方被人赶到大杂院,后来又依依惜别奔奔搬回外婆家。只有这次,她没有哭。
这是她自己家,她新世界起点。
所有新开始,都是从离别中开出花。
而个人离别,往往是另个人开始。
余周周永远是那个离开人,这次,她却要站在原地送别陈桉。
她从来没问过妈妈这些叔叔是谁,他们为什拍拍她头说“你好”,又为什突然消失。
尽管她知道妈妈不会责怪。
余周周已经悄然成长,更加懂得不去触碰别人心里禁区。
再亲密也不行,是妈妈也不行。
车缓缓停下,余周周跳下车,帮妈妈把东西搬下来,看她谢绝叔叔“帮你们搬上楼”好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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