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远，就带
这些东西，也不见见自己
孩子？
马远奔毫无察觉，
整堂课都在万分爱惜地抚摸着妈妈给他带格子围巾，薄薄料子，边角还有些脱线抽丝。余周周不忍心看，于是把脸偏到另边去，眼泪滴滴流进语文练习册，路打湿古诗词穿越千年印成铅字哀愁。
余周周没有说话，张敏还是照例找到马远奔谈场。校方会发给他毕业证，于是他从现在开始就没有必要继续读书。
马远奔将书桌清理得什
都不剩。以前积压卷子他都整理好交给余周周。
“当作演算纸吧。”
最后堂自习课，马远奔跑回教室。大冬天他只穿件单薄旧外套，冻得受不，回来就奔向暖气烤手，手里拎着袋子零食杂物远处看着很显眼。
“马远奔？”
“干吗？”他还是用怪怪口音回答，走回到座位坐下，余周周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寒气。
“外面冷吗？”她不知道怎开口询问，于是直绕着圈闲聊。
“冷，今天真冷！”马远奔小心地把塑料袋塞进书桌里，不住地哈气搓手。
如天算……
余周周温柔地笑，很认真地说：“温淼，谢谢你，你真好。”
温淼偏开脸，什都没有说。
还有件事是关于马远奔。马远奔逃课过多，张敏明确地告诉余周周帮忙记录马远奔逃课数量，超过规定，勒令退学。
马远奔跟随徐志强他们跑到网吧去打《星际争霸》和《反恐精英》已经有年多时间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学校乐趣越来越少，从早自习开始排满数学、语文、英语、物理、化学课程，无论以前是多爱玩爱闹学生，此时都开始埋头啃书本做卷子，马远奔很多哗众取宠举动已经完全失去观众。
余周周苦笑：“好贵演算纸，这可都是你交钱。”
“又去网吧？这又是给谁捎回来零食啊？”余周周皱着眉头盯着他桌洞。
“什啊！”马远奔忽然提高嗓门，像个耍脾气小孩子样，“这是
妈妈带给！她大老远回来趟，早上到，今天晚上就要走。”
余周周愕然：“那你是去看你妈妈吗？”
他点头，有点黯然，“舅舅说妈妈出去办事儿，没见到她，”看到余周周有些同情神情，他连忙又补充道，“但这些都是她大老远带给，特意带给！”
余周周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严肃目光审视着塑料袋里面东西：上好佳、汾皇雪梅、满地可……
余周周习惯他不在学校，很多时候还会非常想念身边这个捣蛋鬼。
“其实他没有继续读下去必要。”
余周周从自己思绪中走出来，抬头看张敏：“嗯？”
张敏叹口气：“这孩子倒真不是坏孩子，就是家里这情况啊……爷爷奶奶在小学门口摆摊供着他，爸妈离婚以后，妈妈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，现在他爸又检查出喉癌晚期，你说这日子还过不过。早点儿离开学校去做工还能帮家里分担点儿。他在学校什都不学，天天跟那些学生混在起跑到网吧去，没完没练习册费用和补课费还照交，这笔开销早就应该省下来。”
余周周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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