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到半夜,殷先生竟发起热来。
辛桃馥伸手触到殷先生额头片滚烫,心下惊,倒是真
辛桃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:殷先生是在撒娇吗?
可辛桃馥觉得眉目冷峻先生从薄唇里这样偶尔吐出句粘腻话语,竟比什都更叫人心动。
辛桃馥原本想说“哪里来雨声”,可他忽而想起这间屋子里还放着根仙人掌做雨棍。
辛桃馥便去柜子里把那根米多长雨棍取出来。
雨棍,据说原本是祈雨用,现在倒成疗愈心灵种乐器。
殷先生看着这个浴室陈旧却熟悉布置,仿佛回到小时候,强壮高大他回到孩子那个柔弱无力躯壳,而他被样地、悉心地照顾着。
保留着紫藤雅苑、每年都回潇湘小筑——殷先生骨子里是个极其恋旧人。
他不断往前奔跑,却总也走不出那段幽暗又温暖时光。
沐浴过后,殷先生是肉眼可见“温驯”下来,犹如玩累便开始困倦小孩,也像渐渐适应新家流浪猫。
辛桃馥从未见过狮子样殷先生如此像只小猫。
持重先生也会如此吗?
辛桃馥心下紧。
辛桃馥知道,现在殷先生是认真恼,他要是处理不慎,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、板起石头砸自己脚!
辛桃馥先他步地矮下身,用毛巾给殷先生裹上身体——这是最重要,个光着身子人是最容易感到尊严感剥夺。如果这时候谁先给他披衣,他就会从那个人身上获得种莫名安全感。
果然,殷先生目光立即柔和很多,只是仍不满:“怎句话不说就闯进来?”
殷先生正是疲惫困倦,见辛桃馥拿雨棍,诧异地睁睁眼:“你会使这个……?”
辛桃馥笑道:“原本不会,但先生要听雨声,就会。”
殷先生半睁着眼,只是看着辛桃馥。
辛桃馥双手托起雨棍,随后慢慢摇动起来,雨棍里头豆子随之滚动,碰撞之下发出沙沙、犹如豆大雨点击落屋瓦之声。
熟悉声音犹如溪水样流入殷先生耳膜,如同暖水边流遍全身,殷先生恍惚间入旧时梦,迷迷糊糊里睡沉过去。
辛桃馥替他吹干头发,又扶他回床上睡下。
“现在还好吗?”辛桃馥柔声说,“你先睡会儿?”
辛桃馥知道自己把声音放轻放柔,却不曾知道自己把声音放得多轻、多柔。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现在自己对殷先生多温柔,眼里沁着水样光,即便是最厉害演员也作不出这样动情表达。
殷先生卷在柔软被褥里,如沉在辛桃馥脉脉眼波里。
他说:“要听着雨声才能睡着。”
辛桃馥可不接这个话茬,因为怎答都不对。辛桃馥瞪着双杏仁眼,倒是先声夺人、恶声恶气:“少废话,这次可不能由着先生,还是让给你洗吧。”
“不……”殷先生正要拒绝。
辛桃馥却打断道:“现在就是要违逆先生,等先生脚好再踹吧。”
他这半怒半嗔还带着柔情语调,瞬间化殷先生落魄坚持。
殷先生被扶到浴缸里,泡在温暖水中,浑身都暖洋洋,即便是裸露在空气背脊也被花洒水流温暖着——那是辛桃馥在无微不至地呵护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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