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眸想:“先生能给多少?”
老先生顿顿,道:“请姑娘稍候,待问过掌柜方好说价钱。”
卿尘微觉奇怪,能在当铺柜台上老先生都是双火眼金睛,怎件小小玉器怎还去询问掌柜?却不多会儿,老先生自后堂回来,手中捧个小包递给她道:“们掌柜给姑娘价钱。”话语中略带着几分恭敬。
她随手翻,见到几张银票,挑挑眉梢,这老先生似乎是看定她不会再讨价还价,直接便取银票包好,她也确实不打算多言,将银票丢到怀中,起身道声谢走出门外,云骋见她出来,轻嘶声凑上前。
卿尘在上九坊寻间衣坊进去,再出来已
是来世他辜负她才得今日无情,还是此生她伤害他才有来世背叛?
这切都在他转身刹那碎落成可笑尘埃,那时她清楚知道,他是夜天湛,这生,她亏欠他。
突然云骋往身边蹭蹭,提醒她给辆马车让开道路。
卿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想起当她问是不是可以带走云骋时候,夜天湛不无感慨道:看来这府中,反而是云骋和你最有缘。
如霜似雪叹喟丝丝渗进心间裂开处,她几乎是匆匆逃避,怕自己回头便要在他凝视中推翻切决定。
雨洗清秋,天高气爽,秋日天蓝得有些不真实,看上去似乎总带着深透忧郁,
白衣白马,长街闲闲而行。卿尘置身伊歌城坊肆林立人来人往,却对四周热闹视而不见,只是漫无目穿梭在人群之中。
熙熙攘攘云浮烟过,明明身在其中,却仿佛看戏,荒诞无比。
心情低落到极点,面对夜天湛时无比冷静自若,聆听、微笑、回答和拒绝,将他置于身外,划清界限。依稀觉得那刻大概产生刹那快感,似乎竟是在报复李唐,那张模样面孔。
她弄不清是不是真有这种想法,时而会把夜天湛当做李唐来看待,也当做李唐来爱和恨。
云骋纯净眼睛看过来,卿尘抚摸它长长鬓毛,抛开心事着眼打量四周,停留在家殷氏钱庄前静静思索片刻,却扭头走入对街家当铺中。
比较安静间向阳街铺,阳光射到门厅半便驻足不前,显得屋中有些古旧凉意。
她带着几分好奇环视其中,前方柜台上老先生抬起头来道:“这位姑娘可是有东西要当?”
卿尘见问,笑着取出那支玉簪递到柜台上:“请先生看看,这个值多少银两?”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老先生从未见当东西当这笑语嫣然,不由得仔细打量眼前人和东西。
卿尘伸手在柜台上半天,老先生看着她手直不语,许久方从她手掌处抬起头来,目光在她脸上再打个转,伸手接过玉簪道:“姑娘想当多少?”
那种利刃划心滋味,她为之痛过却又残忍地把这样痛加诸于他。他在说那句话时望来眼神,眸底是怎样深情。
“若愿尽所能给你你想要,你可愿答应?”
他并不是可以轻易如此言诺人,这句话中带多少放弃退让,却被她生生剥离,丢弃旁。
在被拒绝刹那他用天生属于皇族高贵掩饰什,风平浪静地在她面前转身,身后雨落满湖。
姻缘凌乱,究竟是他欠她,还是她欠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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