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湛身晴天长衫,腰间坠块瑞玉精雕环佩,越发衬得人俊雅温文,笑道:“十弟是自己抢着喝,怨不得别人。”
十以手撑头,随口道:“你们耐不住早晚去招惹四哥,四哥身上伤刚见好……”
话刚出口,夜天凌淡淡道:“十弟,莫扫大家兴致。”
十耸肩,住口不说。
几人却早已听到,夜天湛眼中闪过诧异之色,问道:“四哥受伤?”
是他们兄弟几人,猝然相遇,若非隔着层轻纱,此时玉容之上震惊、喜悦、怔愕、欢欣定当将心中所有情绪泄露无余。她手下不由自主微微颤,原本平稳音调无意滑高,直飘出去,她急忙收敛心神顺势轮拂,指下带出流水般清音,风回浅转,随着纱幕淡入夜色。
她轻压冰弦,静静地看着来人,眸光落在夜天凌和十身上,便浮起微笑神采。夜天凌看起来略微消瘦几分,颀长身形中淡淡透着清峻气度,举手投足间沉冷如旧,难以捉摸深邃双眸,薄而不动声色唇,偶尔些微挑起,算是表达过笑意。
十站在夜天凌身边,略带醉意,几月不见,本多几分沉稳都在醉中潇洒无影无踪,不过进来之后似是已清醒许多,打量着墙上挂幅长卷道:“兰亭序,这是何人所书?”
那是卿尘自己将千古名帖《兰亭序》默写篇挂在墙上,不过只取“兰亭”二字应景罢。夜天凌也转身去看,静静看半晌,只是剑眉微挑,说两个字:“不错。”回头望向轻纱背后。
卿尘虽知道他看不到自己,却还是觉得那两道清冷目光可以直穿透过来,将纱幕后洞悉无余。她心中无由生出奇异感觉,仿佛在隔着重纱对视刻,早已蔓延缠绕藤蔓于尘埃中悄然绽放出花朵,瞬妖娆后,静静亮过明光如玉。
夜天漓接着问:“何人所为?突厥军中竟有如此人物?”
夜天凌微点头:“点小伤,早已无碍。”
“四哥话是这说,但毕竟伤得不轻,这数月征战硬撑下来已极为辛苦,”夜天汐说道:“他们要灌酒,和十弟替四哥挡着好。”
夜天凌唇角似是淡淡掠过笑,旋即不再言语,目光投向墙上那幅《兰亭序》,修长手指在花梨木案上微微轻叩。
十知他心中有事,岔开话道:“方回天都,便听说四面楼文烟姑娘琴艺天下无双,方才轻
旁侍宴兰玘和兰珞煮水烹茶,为三人奉上碧盏。此时楼下又引几人进来,却是随后而来夜天湛、夜天汐两人。
夜天湛见他们几人已在阁中品茶,笑道:“你们把五哥弄醉丢给,自己却在这儿享受。”
卿尘见到他顿时轻抽口气。夜天漓向幕帘内笑看来,眼神似是有意无意往夜天湛那边带,十分笑意八分调侃,恨得卿尘牙痒痒,无怪他白天只说宴客,原来有心作弄她。
她抬眸瞪视过去,夜天漓却当然看不见,转头上前去问道:“五哥怎才喝几杯便成这样?”
夜天汐看去文质彬彬,比夜天凌冷然多几分亲和,比十两兄弟率性更见些许平稳,比夜天湛俊雅风流则却有几分沉默无声,此时也早带醉意,几乎比十还不如,闻言无奈摇头:“你们不敢去招惹四哥,便拿和十弟折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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