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尘笑着仰首:
碧瑶瞪她:“就你话多!”
卿尘笑着又将几朵腊梅收入篮中,抬头望去,这个方向恰巧正对着莲池宫。
她扶着花枝,透过飞角重檐遥想那座大正宫中唯以后妃封号命名宫殿,似看到莲妃绝色漠然神情。这个美丽更胜幽幽清莲女子,究竟在两代帝王数十年光阴中扮演怎样角色?数日来她反复思量,还是难以决断究竟该怎做。倘若切皆为事实,这大正宫中每个人,岂非都将面临天翻地覆命运?
正胡思乱想,突然听到下面碧瑶叫声:“四殿下!”
她低头看,夜天凌正负手站在树下,目光刚刚自莲池宫方向收回来,落至她眼底,其中有抹异样神色无声而过。两人上下对视片刻,卿尘被他看有些心虚,面对着如此透穿心腑目光,那些与他有关秘密仿佛不知该藏往何处,怎都逃不过他眼睛,无处遁形。
腊月微雪,百花尽偃时节,延熙宫东苑却有几株抱多粗素心腊梅开得甚好,玉质金衣,傲寒怒放,未进宫门便有梅香盈来,浮动于冬日静冷,沁人心脾。
今日朝中有事耽搁,夜天凌来延熙宫略晚些,他却也并不急,只是缓步而行。
延熙宫每处都透着祥和与安宁,便是时至寒冬,万物萧索,宫中仍旧随处可见绿意。他依稀记得有些花木还是自己随太后亲手所植,其中便有不远处排忍冬藤,在天地清寂之时于朱墙苑影中攀援着深碧色泽,几分雪意反而成陪衬,更显出这翠色醒目。年年夏时藤树花开,金银交织,清灵招展,更加可人。他脚下稍微停停,向冷淡唇边略略浮出轻浅弧度。
微风偶过,薄雪细细地卷起层风色,苑中腊梅树微微晃,数瓣清香落下,跟着飘来几点女子轻声笑。夜天凌转身往那边看去,只见有宫娥站在腊梅树下,树上似是有人正在采摘梅花。
玉白轻褶长裙在枝头掠过,晃动梅香点点,碧瑶满是担心地说道:“郡主,您还是下来,去叫内侍们来折吧。”
夜天凌开口问道:“在树上做什?”
卿尘扶着树枝笑道:“采腊梅,你要不要?”说着俯身将手中朵梅花托在掌心给他看。
夜天凌垂眸看去,那素黄花瓣片片轻绽,其中细蕊分明,薄玉雕成般轻盈地衬着她柔软手,带着腊梅独有醇质香气。卿尘示意他抬手,手掌倾,便将花朵放入他手中,他似是微微笑笑,说道:“下来吧,上面危险。”
卿尘看看篮中:“才采小半。”
夜天凌道:“底下这多,为何偏要采枝头?”
细枝雪影间,竟是卿尘手提着个小小竹篮,手扶着枝梅花,借着树下木梯,有些惊险地踩在平伸出来花枝上,自旁看去,竟像是俏然立于树玉色花影中,风过时衣袂飘摇。
随着修白手指轻巧动,便有几点腊梅被她托在掌心,她不时低头和树下站着碧瑶说话,见碧瑶提心吊胆,笑道:“这矮树,你怕什?自己采多有趣。”
碧瑶道:“若给太后娘娘知道,说不定便要挨数落。”
卿尘道:“你不说,谁知道?若知道,就是你说!”
丹琼和卿尘样也在树枝间,说道:“就是,姐姐不说,没人知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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