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凌皱眉道:“大哥与鸾飞何以如此行事?此次父皇是动真怒。”
太子不语,卿尘却低声道:“鸾飞已有近两个月身孕。”
太子凛然看向卿尘。卿尘摇头:“放心,没有告诉任何人。”
太子深深地叹口气,叹息声飘开去,远远散落月色中,目光穿过琉璃金瓦高墙重重:“鸾飞喜欢清静简单日子,采菊东篱,放舟五湖,不想孩子再生在这红墙禁宫帝王家。”
卿尘反问道:“鸾飞?殿下当真是为鸾飞?”
卿尘沉默下:“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。”
“什?”太子声音骤紧,但随即却黯然说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
月上中天,在宫殿间投下片幽深,映上太子脸庞有种不真实苍白,而他立在风中身影仿佛原本便是抹月华,并不应属于这噬人深宫,此时看来杳然而轻暗。
鸾飞即便醒来,也难逃天帝严惩,卿尘默默想着,问太子:“殿下怎知鸾飞服是鹤顶红?”
太子道:“和她出宫便知早晚有此日,这鹤顶红便备两瓶,各存其,只是没料到竟这快就用上。”
惊动太后,更是恼意丛生:“母后,夜深天寒,您何苦过来?”
太后看看太子,道:“若是不来,皇上岂不要太子命?”
天帝怒道:“孽障东西,母后莫要袒护他。”
太后松开卿尘手,握住天帝,慢慢说道:“太子乃国之本,不护他护谁?有话要和皇上说。卿尘,同凌儿起将太子送到延熙宫,好生照看。其他人都回去,管好自己部属,莫让皇上再操心。”
几人虽得太后吩咐,但天帝盛怒之下,谁也不敢动。
太子笑:“或许也为自己。自幼随在父皇身边,习圣贤礼仪之道,学经纬治国之方,迄今已有二十余年。众人看风光无限羡艳不已,却自早已厌倦宫中权谋疆土杀戮,即便不是鸾飞要走,这太子也早不想再做。”
身旁两人不想他竟说出这样席话,半晌,夜天凌缓缓道:“生在皇族之中,既有常人所不能及荣耀,就势必要付出其他,这个道理想必大哥心底明白。与其怨怼挣扎,不如顺其出路奋而直上
“那殿下这儿也有瓶?”卿尘立刻问道。
太子轻轻笑笑,点头,笑意萧索。
卿尘道:“能不能给看看?若知药性,或许对鸾飞有帮助。”
太子默立片刻,自怀中取出个同样青玉瓷瓶。卿尘接过来拔开瓶塞仔细分辨,这瓶中所盛确是剧毒鹤顶红。她不敢交还太子,随手翻,尽数倒在宫苑花草之中:“剧毒不祥,殿下莫要留在身上。”
太子倒也未去阻止她,似是万念俱灰,无论何事都已无关紧要。
太后神情肃穆,深深看着天帝,那眼神仿佛波澜落尽后瀚海深沉,极平静,却强有力地穿透人心,连天帝也被震慑住。
天帝无法违拗母亲,对跪地人道:“都给朕出去!今晚之事谁敢传出去半分,朕定不轻饶!”
卿尘和夜天凌扶太子退出致远殿。太子布衣长衫被冷风吹得飘摇,见他俩人都蹙眉不语,淡然笑,反而先开口问道:“鸾飞怎样?”
卿尘面带忧色,沉吟道:“只能保住她性命,但人却昏睡着。”
太子痛声道:“何时能醒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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