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凌神色敛,迈步到莲妃面前,抑声道:“母妃,你还要瞒多久?”
莲妃惊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,你知道什?”
夜天凌缓缓道:“儿臣已经不是当年懵懂幼儿,母妃何必还辛苦瞒着?该知道,都已经知道,父皇、天帝,儿臣都明白。”
莲妃看着夜天凌冷澈眼神,那里面不容置疑笃定、沉敛和隐藏至深狂肆就像是沉
身后并没有人回话,片安寂中,莲妃听到个清冷声音慢慢地说道:“儿臣,给母妃问安。”
弦音骤乱,高起个与这安寂极不和谐音符,莲妃惊愕回头,见夜天凌立在身后不远处,只手可及。
缠绵沉木香气息飘飘零零若断若续,袅袅萦绕在母子之间,仿佛隔层雾气迷蒙不清。
莲妃颤抖着伸伸手,心中阵气血翻涌,突然将丝绢掩唇呛咳起来。
夜天凌眉头皱,见莲妃咳得辛苦,想上前扶却又似被什羁绊着伸不出手,只说道:“冬日天寒,母妃可是咳喘之症又犯?”莲妃身子柔弱,每到秋冬常有病痛,夜天凌是早知道。
妃不喜人多,这里也实在过于清静,稍会儿方遇上个伺候莲妃宫女,那宫女见到夜天凌吃惊,连礼都忘行:“四……四殿下……”
没有人想到他会来这里,就连夜天凌自己都没想到,他看着那宫女沉寂会儿,淡淡问:“娘娘呢?”
那宫女方回过神来,被夜天凌目光看得心慌意乱,急忙俯身下去回道:“娘娘在寝宫,奴婢这就去通报。”
“不必。”夜天凌阻止她: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……”那宫女小心翼翼地退下去,夜天凌站在原地会儿,终于向莲妃寝宫走去。和方才那名宫女样,方才随莲妃在太液池旁贴身侍女迎儿见到夜天凌,惊讶之情溢于言表。不过她反应快得多,立刻福道:“见过四殿下……”
莲妃略略平息些,扭转身子看向窗外:“你不好好用心朝事,来这里做什?”
夜天凌淡淡道:“朝事于儿臣并无繁杂。”
莲妃道:“你刚回天都,有多少事务等着去办,哪里能不繁杂?”
夜天凌唇角突然轻轻扬起,脸上沉冷消融几分:“母妃足不出后宫,倒知道儿臣要应付这些。”
莲妃微微滞,她又岂会不知?儿子行动做母亲何时不挂在心里,有时候只是迎儿从别宫女那里听来星半点儿说给她听,也足以安慰许久。他终于像她希望那样,平平安安地长大,优秀、出众,那还奢望什?她硬起心肠道:“乏,你回去吧。”
夜天凌轻轻抬手打断她,看着寝宫内人影依稀,隐隐传出琴瑟之声。和卿尘清越飘逸琴声不同,这弦音低低泣泣,幽咽难言,抚琴之人似乎有着无穷哀愁,都在这七弦琴上淡淡倾诉。
“……母妃……可在里面?”他凝神听阵,问道。
迎儿忙答:“娘娘正在抚琴,殿下请。”她跟随莲妃多年,深知莲妃心事,急忙打起静垂珠帘让夜天凌进去,自己则识体地留步。
寝宫深处,金兽八角暖炉并没能驱散冬日萧寒,更无法掩饰纠结弦中寂寞。
莲妃因听到身后脚步声指下轻轻缓下,淡声道:“迎儿,不是说莫来扰,让静会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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