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举步向里面走去,莲
夜天凌素来主意果断,人人在他身前只有沉声禁忌份,何时被人这样耍赖般地逼着去做什事,忍不住皱眉回头。卿尘对他笑:“皱眉头应该是才对吧,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,向自觉沉得住气,如今才是甘拜下风给你。”见夜天凌自己往前走去,收回手:“就是嘛,怕什呢?”
夜天凌道:“不是怕,只是不知说些什好。”
卿尘奇怪道:“这还要想?就算什都不说,只陪她坐坐也行。”
夜天凌沉默,卿尘又道:“怨也怨二十几年,还不够吗?难道这时候你都不能原谅她?”
夜天凌寂然叹气:“非是怨她,而是继续疏远下去,怕是也好。”
说不出疏远隔阂,却又压抑着丝复杂情绪,听得人心底滞。
那曾经如火枫树已然凋零,残叶翻飞。莲妃血色淡然唇轻轻颤抖下,似乎想说什,但终究什也没说,只抬抬手,默默带着侍女夜天凌身边擦肩而过。
卿尘待要留她,又无法开口,眼见莲妃身影消失在前方。
回身看夜天凌,见他站在原地,出神地望向太液池,剑眉缓蹙。卿尘叫道:“四哥!”夜天凌猛地回神,看向她。
卿尘“哎呀”声,把拖着他手,拉他转身:“让你急死,快走快走!”
卿尘愣,随即领会到他心思,母子两人竟选择同样方法,保护对方莫要卷入到总有天会到来变争中。她说道:“她是你母亲,若有万是脱不干系。换言之,你是愿她为护你而疏远,还是愿她像个常人样对你?便也该知她宁愿你如何待她。”
这答案夜天凌不想也知道,如此却更体会莲妃苦心。眼前已到莲池宫,卿尘道:“不陪你进去。”目送夜天凌终于迈进莲池宫大门,才放心地离开。
夜天凌立在庭中望着这清冷素净莲池宫,园中本来种植池繁盛名贵莲花,现在早已枝残叶败,只留下枯萎干枝远远地伸向烟蓝色天空。
四周安静凄凉,仿佛点儿生机都没有。
多年来从未踏入过莲池宫,然而这里切却都熟悉异常,总在不经意间会留心别人对莲池宫评说,这二十余年下来,心中早已沉淀这座宫殿模样。
夜天凌被她拽得回身走几步,反手将她拉住,沉声道:“别在宫中乱跑。”
饶是卿尘自认不焦不躁性子也真耗不过他,凭力气拉他不动,跺脚道:“去莲池宫就那难?你真是熬得住,你没见她看你眼神,多苦多难!”
夜天凌眼底猛地波动,握住卿尘手紧,卿尘被他握疼皱眉头。夜天凌手底松松,却没有放开她。
卿尘任他修长手指握住,掌心传来干燥而温暖气息,突然觉得这嶙峋冬日也柔软许多,悄悄竟绽放出暖意来。抬眼见那眸中渐渐浮起清泠,已将先前压抑沉闷吹散几分。她影子倒映在那泓深冽泉水中央,随着幽深漩涡心底点异样情愫轻轻动,叫她时无言,只能愣愣地对着他。
夜天凌握着她手紧紧,慢慢放开。卿尘绕到身后推他:“去啊,难道比攻城掠地还难?平日见你雷厉风行,怎竟拖拉起来?快走,不去莲池宫就不准你去延熙宫看太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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