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尘红唇微抿白他眼,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闲淡不羁,甚至更多满足安然,不似前几日凝重,便问道:“皇上怎说?”
“准。”夜天凌躺到她身旁,淡淡道:“即日便可启程。”
奉旨入蜀,明为壅江水利,实为安定西蜀,乃是撤藩步妙棋。
自从虞夙起兵之后,朝中团忙乱,夜天凌却带卿尘游山玩水,钓鱼品酒,对北伐之战不闻不问,全然是置身事外态度。然而多年领兵征战,他早已是天朝军中之灵魂,凡动兵锋天帝必有倚重,几乎已是种习惯,也是不争事实。削藩,乃是天帝毕生之政愿,此时执意而行未尝不是有夙愿意思。面对夜天凌退,天帝虽不多言,却如何不是无可奈何。
数日前开始,天帝每日昭夜天凌入宫下棋,夜天凌便奉旨陪天帝下数天棋。
,金柝寒朔,面对千军万马铁衣剑戟,每次抬头都冷冷清清,这二十余载孤身人,无论做什事心里那种感觉都是样。
在清晰至极地方,点模糊孤独,会不经意地袭入心间。
他嘴角勾起冷冷自嘲,五官线条更添肃峻,然而透窗映来束朦胧烛光却出其不意地在侧首时覆上他脸庞,将那份漠然轻轻遮掩,使得他目光突然变得柔和。
室内罗帐轻垂,淡淡地盈绕着凤池香味道。卿尘只着白丝中衣,手中书卷虚握靠在枕上假寐,雪战伏在她身旁蜷成个小球,睡得香甜舒服。
夜天凌迈入寝室看着这样情形,不由自主便扬起唇角,俯身悄悄拿起卿尘手边书,目光动落到她脸上,时间流连忘返。
如今棋下完。既然要动兵,那便必然将按他部署,事事因势而成,处处可为己用,这便是夜天凌可怕之处。
卿尘舒口气,侧头见夜天凌手臂垫在枕上静静地看着帐顶,方才温柔褪去,脸上连平日人人熟悉清冷都不见,极漠然,没有丝毫感情。唯有那眸中,深冷片幽暗背后依稀竟似摄人杀气,如锐剑浮光般,令人望而生畏。
戒急用忍,他究竟能将这几个字做到何等地步?
轼父夺位之仇,看似无动于衷,夜天凌对天帝始终维持着父子君臣相处,只因二十余年,他们本便是父慈子孝。
切都没有丝毫变化,那从来不说恨,他所失去,因为太深而不愿提起。爱亦到极处,恨亦到极处。卿尘看着他闭目皱眉,眉间那道刻痕如同揉进她心底。她像往常样伸手,轻轻地抚上他眉心。
红罗轻烟,那微微散乱青丝如瀑,细致长眉斜飞带入乌鬓,睫毛安静丝丝分明衬着梨花雪肤,挺秀鼻梁下淡淡唇,衣胜雪,人如玉。他看着她,竟有些深夜梦回错觉,异样轻软温柔地生遍心间,淡去切惊涛骇浪。
烛花“噼啪”声,夜天凌看看那半明半暗宫灯,起身脱掉外袍。然而再回身,却见卿尘已经醒,正嘴角含笑,慵懒而温柔地看着他。
“总是这样睡,小心着凉。”夜天凌无奈笑道,将被角扯替她盖好,神情平常。
“谁让殿下总彻夜不归?”卿尘撑起身子故意嗔道,声音里却分明是心疼。
夜天凌眉梢轻挑,目光中微带歉疚,淡笑道:“怎,王妃独守空闺,心生寂寞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