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身刹那,莲妃在幕纱内凝眸相望,那静漠眼中情绪他当时未懂,多年来都是心中徘徊困惑。
那是唯次踏入莲池宫,也是他记忆
卿尘凤眸淡扬,揄挪他道:“这丢三落四?”
夜天凌轻轻笑,笑中有些黯然。若不是白夫人提起,他还真未必愿意记起这个平安符。
是十岁那年生辰,依天家惯例,皇子们生辰向来要在母妃宫中赐宴。然而莲池宫终年冷清并未因四皇子成长而有丝毫改变,作为母亲莲妃,如瑶池秋水寂冷冰色,日复日,年复年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于是像往年样,赐宴设在延熙宫,因着太后宠爱,席间热热闹闹,夜天凌亦颇为开心,直到莲池宫来人,送上这道平安符。
朱漆描金圆盘,暗黑底子托着这道吉符。内侍上前接过来送到面前,近旁也不知是谁悄悄说句:寻常佛寺到处都有,宫外有点儿头脸人家都不去求这样吉符,莲妃娘娘够不经心。
等候在外,纷纷上前问安。
碧瑶见卿尘,快步上前叫声“郡主”,满面喜色,白夫人等亦笑合不拢嘴。卿尘对夜天凌道:“你把白夫人她们都接来,竟也不事先告诉声。”
夜天凌笑笑,说道:“是皇祖母得喜信着急,本打算着先送你回天都,但沿途又不放心。白夫人是宫里老人,照顾起来稳妥,碧瑶又是跟你惯人,有她们在身边,凡事都方便些。”
白夫人打量卿尘着件月白云锦罗衣,外罩袭水蓝色透青云裳,眉目从容,潜静含笑,虽三个多月身子还不太显,但细看下人已比先前在天都时丰腴些许,眼底不期流转那丝娇媚神韵更似杏花烟润,粉荷垂露,分外动人,笑问道:“王妃身子可好?太后那里百般不放心,特地让宫里两个有经验女官并前来,过会儿便来见王妃。”
卿尘微笑道:“这可真是劳师动众。”
却更有人接茬:往年连这也没有,今年倒奇怪。
极轻数句闲话,偏听在夜天凌耳中,年少气盛他按捺不下心中那股傲气,宴席刚刚结束便独自闯去莲池宫。
说“闯”,是因为莲妃侍女传“不见”话出来,他听更添气恼,径自大步入内。轻烟薄雾般垂纱后,他冠绝六宫母妃半着侧身,他看不清她脸上神情,那令日月无光容颜遥远而陌生,仿若隔着万水千山。
青莲缠枝香鼎,迷蒙淡烟,袅袅缠绕。
不知为何,那刻,冲动怒气忽而不再,取而代之满心苍凉,他在空旷大殿中站片刻,将那平安符放下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碧瑶正命侍女们将带来东西送进来,回头道:“太后和皇上、皇后娘娘宫里都有恩赏出来。啊,对,”她自怀中取出样东西交给卿尘:“这是贵妃娘娘让冥魇送来。”
卿尘伸手接过,有些好奇。打开牡丹色轻绢,手心中是个平安符,看去颜色已有些古旧,普普通通缎面,平织云纹,打着如意结绦子,寻常佛寺中都能见到。
白夫人在旁看着,突然道:“这……是不是殿下儿时戴过那个?”
夜天凌皱眉,略有些迷茫,“什?”
白夫人笑道:“看着像是,不过殿下当初好像是弄丢,也说不确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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