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瑶怔住,“娘娘,你怎还有心情看这些,这是什地方啊?”
卿尘微笑道:“这地方怕是得住上些时日,四壁徒然看着怪单调,不如院子里好些。”
碧瑶急忙跟上她:“娘娘不快想想办法,看这些花草有什用?”
卿尘道:“想什办法?”
碧瑶忍不住道:“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……”
夜天凌对他们话闻如未闻,漠然道:“朕话都没听到吗?”
内侍们只得上前,却无人敢放肆,只低声道:“娘娘请。”
卿尘举步而行,似乎无意转眸看过夜天湛,随即便被带出武台殿。夜天湛蓦地愣,卿尘目光中有着阻止他意味,而那转头瞬间,他分明还自她眼中看到丝别样光芒。
秋风淡,秋草长,椒房空旷,秋尘四起。
碧瑶自外面回来,气得眼中带泪,不过是去寻床被衾,处处都受冷言羞辱,这长宵宫中人情势利,凉比秋风。
密羽睫淡淡扬。
殿前静极,夜天凌看卿尘良久,霍然拂袖转身,“朕已说过,再有谏议此事者,当同此例,你难道没有见到?”
卿尘仍旧静稳俯身:“臣妾既为皇后,则对陛下有劝谏之责,陛下即便因此要责罚臣妾,臣妾亦无怨言。”
夜天凌背对着她,抬眼往殿前扫去,群臣只见皇上面色沉:“来人!将皇后带下去!”
此时若说带下去,便是就地受责。众臣闻言惊骇,就连坚持死谏秦国公也是呆。
卿尘淡淡回头,碧瑶话就只说半儿。卿尘也不再多说什,只是步出回廊,信手撷朵菊花。碧瑶见她神情悠然,闲步赏花,攒着眉道:“人都说
梁间蛛网积尘,地上碎叶枯败,屋中只有方冷硬低榻,旁边放着个黄木几案,简陋至极。卿尘素衣散,立在窗前静静望向那片清透遥远天空,对眼前处境倒是安然。
碧瑶快步上前道:“窗口风凉,娘娘快别站在这儿。”她边说着边转身去掩窗子,不料窗棂上满是灰尘,动便飞满身,呛得她阵咳嗽。
卿尘走到低榻前,长袖轻扬,扫开榻上浮尘,坐下来细看碧瑶神色,笑笑说道:“早说让你别去,碰钉子吧?”
碧瑶恨恨地蹙眉:“都是些什东西!个个拿腔作势。好言相求,他们……”她说两句,怕惹卿尘不快,强忍下来,只是看着屋子犯愁:“这样子晚上怎办呢?不行,找这里掌宫女官去。”
卿尘道:“话你都不听?哪儿也别再去。刚才见外面倒有不少菊花,陪出去看看。”她边说着边站起来,便往外面走去。
旁边内侍皆不敢相信这亲耳听到旨意,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。晏奚惊得魂飞魄散,没想到连皇后前来都无济于事,急忙跪下求道:“陛下,娘娘千金之躯,怎经受得杖责……”
夜天凌皱眉打断他:“皇后恃宠而骄,忤逆犯上,送长宵宫闭门思过。”
长宵宫乃是掖庭冷宫,专门幽闭犯错妃嫔。皇上话音落后,四周大臣“哄”地乱,随即化作片死寂,无人再敢多言。
“臣妾遵旨。”卿尘垂眸说着,缓缓起身。
这时大殿前突然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,拦下近旁内侍,“臣有话要奏!”“请陛下三思!”个是凤衍,个却是湛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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