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他选择站到哪边,另方绝不可能坐视失去海运贸易,那意味着粮食、铁器等物资都只能依赖自产,而对方却能源源不断获得补给,无疑等于将胜利拱手相让。
因此旦投靠,必定会遭到另方大举进攻。
沉池湾既没有坚不可摧城墙,亦没有深邃护城河,想要抵挡下来,就只能依赖投靠方倾力支持。
但两大家族真会支持他吗?
男爵不敢去赌。
切缘由都来自于那场与教会战争。
狼心王城被摧毁后,夜之间仿佛冒出大批狼王私生子,各地领主拉帮结派,相互征伐,大有自己才是正统之势。番角逐下来,渐渐形成三大势力——盘踞西北方托肯家族、占据南境「红石门」家族、以及东部山区「獠牙」家族。
前者由于距离较远,倒也没来麻烦过沉池湾,但后面两个家族就不样,两位公爵都想要将沉池湾拉入自己派,进步扩大自身实力。
在纷争前期,男爵直坚持海港中立,不得罪任何方,这不仅使得城市快速恢复繁荣,也令他获得不菲收入。为保证货物能够及时换回粮食或金龙,加上周边区域未定,两位公爵也没有太过逼迫他。
可随着新轮吞并与扩张,獠牙和红石门逐渐脱颖而出,成为新狼王最有力竞争者。加上托肯家族突然封闭笼山要道,使得这两大家族不约而同将目光再次放到沉池湾上。
“这该死天气,”让·贝特男爵站在窗边,望着阴云密布天穹低声道,“又要下雨。”
靠近大海沉池湾并不缺雨水,特别是在夏秋两季,前刻碧空万里、下刻风雨大作也十分常见,因此城市做大量准备,从石板路面到地下排水设施应有尽有。这里不像断牙堡或灰石城,下个雨就能让低地变成水洼,到处都泥泞不堪。两场大雨最多会耽搁商船卸货,对城市影响几乎微乎其微。
与其说是天气,倒不如说是他心情。
可惜骤雨过后,阴云就会消散,心情却不会。
“大人,您考虑好怎回答他们吗?”书记官朱姆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如果
男爵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们打是什主意。
——吞下沉池湾,顺便禁绝敌方物资贸易,必然能在这场竞争中取得极大优势。于是这次他们不仅派出使者,同行还有数十名骑士与百来位佣兵,其态度已不言而喻。
海港只有维持秩序巡逻队,以及支保护领主安全亲卫团,对付衣不遮体海盗还行,面对全副武装骑士压根没有自保能力。让·贝特也没打算反抗,若是三大势力已经分出胜负、定出狼王,他会毫不犹豫宣誓效忠。至于新狼王是不是出自老狼王血脉,他并不在乎。
然而红石门和獠牙偏偏势均力敌。
投靠便成条死路。
“回答?”男爵冷笑两声,“被绞死还是被烧死,让你来选个,你会怎回答?”
“呃……”书记官时哑然。
“没法选是吧?继续拖着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他张张嘴,似乎想要再说些什,可最后还是没能开口。
事实上即使他不说,让·贝特也知道,这事很难直拖下去——就像天上孕育云雨样,不管商人有多不愿意见到,它总会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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