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自己过去三十多年,从来没这狼狈过,就算十来岁时被群混混拳打脚踢,半条命都没,他也能卯足最后口气将对方拉着垫背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囚在囹圄之中,憋屈窝囊什也做不。
管教在走廊上哐哐砸门,大嗓门由远及近:“三分钟不到操场今天早饭就没得吃!”
其他人飞快从床上爬起来冲出去,连睡在边以秋对面那个毒贩都在管教过来之前老实走出监室。但边以秋不想动,他就这大喇喇地坐在床上,跟门口管教大眼瞪小眼。
最后管教先败下阵来,特许他今天可以不用出操。
走廊上很快变得安安静静,边以秋靠在墙上,自虐般将脱臼手指硬生生掰回原位。待那股凛冽痛感稍微过去,才缓缓呼出口气,倒在枕头上再次闭上眼睛。
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——他当然知道柯明轩为什会突然结婚。正是因为知道,所以才更痛苦。
如果他自由要柯明轩用自己婚姻来换取,他宁愿不要。他不怕死,也不怕坐牢,可是他怕出去之后,偌大个天地,来来往往几十亿人,他再找不到能与他并肩那个,那该有多孤独?
柯明轩……
边以秋那只没有受伤手紧紧按着自己胸口,喃喃念着这个名字。
好疼,太疼。怎会这疼?
他不知道是,左诚何叙已经准备好所有证件和行李,即将在三个小时后,从看守所接上他直接前往机场,登上去美国飞机。
他更不知道是,柯明轩会在婚礼结束后第时间,与陈菲踏上夏威夷蜜月之旅,他们会在大洋彼岸汇合,然后转机前往纽约。陈菲已经找人在那里帮他们准备另场简单结婚仪式,以及个代理孕母。
如果计划成功,十个月后孩子出生,国内某会也已经结束。不出意外话,柯司令和陈部长都能在彼此助力下顺利升
柯明轩,为什要认输,为什要妥协?你应该知道,就算坐辈子牢,也不想得到自由之后,身边却没有你……
边以秋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睡过去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睡过去。他睡得并不安稳,晚上都在凌乱梦境里徘徊,却记不清任何具体情节,唯有印象画面,是自己站在条空寂无人大路上,前后都仿似没有尽头般,沉在地平线以下。他看着那条无限延伸漫漫长路,没有任何活物,也没有任何声音,连丝风都感觉不到,安静得如同死地。逐渐放大恐惧和孤独从心底伸出冰冷触手,将他紧紧缠绕,挣脱不开。他拼命叫着某个名字,可张开嘴却发不出点声音。
管教起床哨拯救他,他粗喘着从那种像是要把他碾碎孤独绝望中睁开眼睛,看到,是面前灰白墙壁——他竟然就这保持个姿势睡整夜连身都没有翻。
左边胳膊已经被压麻,脑袋昏昏沉沉,太阳穴上方神经抽抽地跳着。
他沉沉地呼出口浊气,艰难地翻身起床,脚刚落地就传来阵钻心疼痛。扭伤脚踝因为没有及时处理,已经完全无法着力,眼看就要往旁边倒下去,他反射性抬手撑到床头,紧接着又咬牙切齿骂声“操”,指关节脱臼还没复原手,重重杵到坚硬床板上,疼得他眼泪都差点儿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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