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澡都没有力气去洗,他就想这睡过去。或许睡着,就感觉不到痛。
脚踝肿得更厉害,甚至蔓延到小腿以及脚掌,平口布鞋将肿得老高脚面勒出青紫痕迹,费半天劲居然脱不下来。
某个小混混讨好地上前帮他,边以秋把鞋蹬掉同时抬眼撞上对面毒贩视线。不知道为什,这人看他目光总让他有种被毒蛇盯上错觉,冰冷黏腻又阴戾狠毒。球场上那股不舒服感觉又冒出来,并且更加强烈。
毒贩就这盯着他不说话,边以秋也没心情跟他打招呼,只当他是在这里借住两晚,也没想太多,倒床就睡。
看守所床很窄,而且很硬,边以秋超过八五健硕身材睡在上面实在是有些勉强。他朝向墙面侧着身,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。可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篇报道,以及柯明轩和那个女人亲密搂在起照片。他越想要忽视,画面就越是清晰。甚至于柯明轩穿什款式西服,戴哪个牌子手表,袖扣是什材质,领带是什花纹,口袋巾是什形状,他侧脸弧度和温柔微笑表情,都清清楚楚呈现在他眼前,走马灯似,遍遍在他脑海里萦绕盘旋,挥之不去。
边以秋觉得刚刚砸到墙上那只手很疼,手背皮肉被蹭掉大片,鲜血淋漓,看着相当吓人。指关节应该是脱臼,紧握拳头甚至无法舒展开,动下都能牵着筋骨疼得他心脏发紧。
大概传说中十指连心,就是这回事。
回到监室,浑身戾气还没来得及收敛,进门先看到个绝对意料之外人——那个毒贩。
大概是那人浑身散发出来阴暗气场太过吓人,监室里其他人都站在另外边没敢上前跟他搭话。见到边以秋回来,顿时像找到主心骨般,朝他靠过来。
毒贩坐在左边第张床下铺,正对着边以秋床位,原本那位置是挪用公款那个老蒋。
他多想念那张脸,想念他眼神,他声音,他笑容,他拥抱亲吻自己力度……可是,他要结婚。从此以后,这所有切,都再
边以秋看老蒋眼,老蒋唯唯诺诺地解释:“管教说十八号监室厕所堵,污水灌得满地都是,这几天不能住人,所以将犯人都分到其他还有床位监室。”
“嗯。”边以秋原本是想问他毒贩为什坐在他床上,他们监室确实还剩个床位,但是挨着厕所最后张。不过看老蒋这样子,八成是被人抢床位,撵到后面去。
这事要放在平时,他还真会帮老蒋出个头,但今天他没心情,应声表示知道,径直走到自己床位坐下,跟毒贩正好就是个面对面姿势。
毒贩是重刑犯,大概是考虑到他危险性,连手铐都没摘。
边以秋不想惹事,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毒贩为什偏偏分到他监室。打场球,又打场架,紧绷神经骤然松弛下来,身体疲惫和疼痛就争前恐后地找上门来。他觉得自己又累又痛,却分辨不出来那痛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,好像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从里到外从身到心每个细胞每块骨头都在疼,每呼吸下都像是有根针扎进胸腔,细密,尖锐痛感随着他呼吸层层叠加,让他快要无法承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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