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,再不开口,这沉默也就成为种答复,因道:"只要你幸福。"
话出口他立刻觉得说错,等于刚才以沉默为答复。他在绝望中搂得她更紧,她也更百般依恋,只手不住地摸着他脸。他把她手拿下来吻着,忽然看见她手上有很深道疤痕,这是从前没有,因带笑问道:"咦,你这是怎?"他不明白她为什忽然脸色冷淡下来,没有马上回答,她低下头去看看她那只手。是玻璃划伤。就是那天在祝家,她大声叫喊着没有人应,急得把玻璃窗砸碎,所以把手割破。那时候直想着有朝日见到世钧,要怎样告诉他,也曾经屡次在梦中告诉他过。做到那样梦,每回都是哭醒。现在真在那儿讲给他听,是用最平淡口吻,因为已经是那些年前事。
这时候因为怕茶房进来,已经坐下来。世钧越听越奇怪,脸上点表情都没有,只是很苍白。出这种事,他竟懵然。最气人是自己完全无能为力,现在就是粉身碎骨也冲不进去,没法把她救出来。曼桢始终不朝他看着,彷佛看见他就说不下去似。讲到从祝家逃出来,结果还是嫁给鸿才,她越说越快。跟着就说起离婚,费无数周折,孩子总算是判给她抚养。她是借许多债来打官司。
世钧道:"那你现在怎样?钱够用吗?"曼桢道:"现在好,债也还清。"世钧道:"这人现在在哪儿?"曼桢道:"还提他干什?事情已经过去。后来也是自己不好,怎那胡涂,真懊悔,想起那时候事就恨。"当然她是指嫁给鸿才事。世钧知道她当时定是听见他结婚消息,所以起自,bao自弃之念,因道:"想你那时间也是……也是因为实在叫你灰心。"曼桢突然别过头去。她定是掉下眼泪来。
世钧时也无话可说,隔会方低声道:"那时候去找你姊姊,她把你戒指还,告诉说你跟豫瑾结婚。"曼桢吃惊,道:"哦,她这说?"世钧便把他那方面事讲给她听,起初她母亲说她在祝家养病,他去看她,他们说她不在那儿,他以为她是不见他。回到南京后写信给她,直没有回音,后来再去找她,已经全家都离开上海。再找她姊姊,就听见她结婚消息。当时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自己姊姊会这样,而且刚巧从别方面听见说,豫瑾新近到上海来结婚。曼桢道:"他是那时候结婚。"世钧道:"他现在在哪儿?"曼桢道:"在内地。抗战那时候他在乡下让日本人逮去,他太太也死在日本人手里。他后来总算放出来,就跑到重庆去。"世钧惨然会,因道:"他还好?有信没有?"曼桢道:"也是前两年,有个亲戚在贵阳碰见他,才有信来,还帮想法子还债。"
凭豫瑾对她情分,帮助她还债本来是理所当然。世钧顿顿,结果还是忍不住,彷佛顺口问声:"他有没有再结婚?"曼桢道:"没有吧?"因向他笑笑,道:"们都是寂寞惯人。"世钧顿时惭愧起来,彷佛有豫瑾在那里,他就可以卸责似。他其实是恨不得破坏切,来补偿曼桢遭遇。他在桌子上握着她手,默然片刻,方微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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