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发辣得像火烧似,不觉攒眉吸气。雅赫雅笑道:“你只是撮弄他!还不另斟上来!”霓喜笑吟吟伸手待要泼去那茶,发利斯按住茶杯,叫道:“不用,嫂子别费事!”两下里你争夺,茶碗歪,倒翻在桌上,霓喜慌忙取过抹布来揩拭桌布渍子,道:“这茶渍倒不妨事,咖哩滴在白桌布上,最是难洗。”发利斯盘子四周淋淋漓漓溅些咖哩汁,霓喜擦着,擦着,直擦到他身边来,发利斯促不安。雅赫雅笑道:“大不把桌布换下来煮煮,这会子你吃你饭罢,忙什?别尽自欺负这兄弟。”霓喜笑道:“谁说他句半句来着?也不怪他——没用惯桌布。”说得发利斯越发紫胀面皮。
雅赫雅笑道:“你别看这兄弟老实,人家会做生意,眼看着就要得法。”霓喜忙将只手搭在发利斯肩上道:“真?你快快发财,嫂子给你做媒,说个标致小媳妇儿。”雅赫雅道:“用不着你张罗,们大兄弟心意只要回家乡去娶他表妹。”发利斯听不得这话,急得抓头摸耳,央他住口。霓喜笑道:“他定下亲?”雅赫雅拿眼看着发利斯,笑道:“定倒没有定下。”霓喜道:“两个人私下里要好?”雅赫雅噗哧笑道:“你不知道们家乡规矩多大,哪儿容得你私订终身?中国女人说是不见人,还不比印度防得紧。你叫发利斯告诉你,他怎样爬在树上看他表姊妹们去面幕在园子里踢球,叫他表姊妹知道,告诉舅舅去,害得他挨顿打。”霓喜笑不可仰,把发利斯肩膀捏捏,然后推,道:“你太痴心!万你回去时候,表姊妹个个都嫁呢?”雅赫雅笑道:“横竖还有表嫂——替他做媒。”霓喜瞟雅赫雅眼。
吃完饭,雅赫雅擦脸,便和发利斯同出去。霓喜道:“你们上哪儿去?可别把们大兄弟带坏!”雅赫雅笑道:“与其让嫂子把他教坏,不如让哥哥把他教坏!他学坏,也就不至于上嫂子当!”
霓喜啐他口,猜度着雅赫雅定不是到什好地方去,心中不快,在家里如何坐得稳,看着女佣把饭桌子收拾,便换件衣服,耳上戴着米粒大金耳塞,牵着孩子上街。路行来,经过新开家生药店,认认招牌上三个字,似乎有些眼熟,便踩着门槛儿问道:“你们跟坚道同春堂是家?”里面伙计答道:“是,是分出来。”霓喜便跨进来,笑道:“在你们老店里抓过药,你们送这小包杏脯,倒比外头买强。给秤斤。”那伙计摇手道:“那是随方赠送,预备吃药过口。单买杏脯,可没有这个规矩。”霓喜嗔道:“也没有看见做生意这呆!难道买你杏脯,就非得买你药?买药给谁吃?除非是你要死——只怕医你病,也医不你命!”那伙计连腮带耳红,道:“你这位奶奶,怎出口伤人?”霓喜道:“上门买东西,还得冲着你陪小心不成?”
旁边个年轻伙计忙凑上来道:“奶奶别计较他,他久惯得罪人。奶奶要杏脯,奶奶还没尝过们制梅子呢。有些人配药,就指明要梅子过口。”说着,开红木小抽斗,每样取把,用纸托着,送过来。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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