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再提间谍嫌疑事,九莉也没敢问,不要又碰在她气头上。
“万有什事,你可以去找雷克先生,也是你们学校,你知道他?”
“嗳,听见说过,在医科教书。”
“要是没事就不用找他。”顿顿,又道:“你就说是你阿姨。”
“嗯。”
九莉不禁感到丝得意。当然是因为她神秘,个黑头发马琳黛德丽。
“最气人是这些人这怕事,本来说结伴走大家有个照应,他们认识人多,杨医生又是医生,可以多带点东西做生意。遇到这种时候就看出人来——嗳呦!”她笑叹声。
九莉正要说跟毕大使块来,总不要紧,听见这样说就没作声。
“你这两天也少来两趟吧。”
这是在那八百块港币之后事。叫她少来两趟她正中下怀。
走得不能太匆忙,看见蕊秋踏着那太大橡胶鞋淌水,脚步不大稳。那大概是个年青英国人,站在水里等她。
那天到宿舍里来是不是他开车送她去?
九莉穿过树林上去。她想必是投奔她那“去处”之前,趁此多玩几天,最后次,所以还不走。只替她可惜耽搁得太久,忽然见老,觉得惨然。不知道那等着她人见面可会失望。
那天回去,在宿舍门口揿铃。地势高,对海只探海灯忽然照过来,正对准门外乳黄色小亭子,两对瓶式细柱子。她站在那神龛里,从头至脚浴在蓝色光雾中,别过张惊笑脸,向着九龙对岸冻结住。那道强光也动都不动。他们以为看见什?这些笨蛋,她心里纳罕着。然后终于灯光暗,拨开。夜空中斜斜划过道银河似粉笔灰阔条纹,与别条纹交叉,并行,懒洋洋划来划去。
不过那几秒钟工夫,修女开门,里面穿堂黄黯黯,像看回肠荡气好电影回来,彷佛回到童年家样感到异样,切都缩小,矮,旧。她快乐到极点。
显然不是跟她生气。
那还是气南西夫妇与毕先生叫她寒心?尤其毕先生现在有项八小姐,就不管她事?也不像。要是真为毕先生跟项八小姐吃醋,
此后有次她去,蕊秋在理行李。她在旁边递递拿拿,插不上手去,索性坐视。
“哪,你来帮揿着点,”蕊秋忽然恼怒说,正把缝衣机打包,捆上绳子,教她捺住个结,又叫放手。缝衣机几乎像条小牛异样奔突,好容易把它放翻。
项八小姐来坐会,悄悄,说话特别和软迟慢,像是深恐触怒她。去后蕊秋说:
“项八小姐他们不走,她跟毕先生好,她本来要找个人结婚。他们预备在香港住下来。”
九莉还是没问她到哪里去。想必是坐船去。正因为她提起过要找个归宿话,就像是听见风就是雨,就要她去实行,劳以德彷佛听说在新加坡。
有天到浅水湾去,蕊秋又带她到园子里散步,低声闲闲说道:“告诉你呀,有桩怪事,东西有人搜过。”
“什人?”九莉惊愕轻声问。
“还不是警察局?总不止次,箱子翻过又还什都归还原处。告诉南西他们先还不信,东西动过看不出来?”
“不知道为什?”
“还不是看个单身女人,形迹可疑,疑心是间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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