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晚,沈小姐去书房做什?”
她苦笑:“你路都变着法子哄高兴,又是在做什?”
“晓得你不高兴……只是不晓得,去书房能有什用。”
沈奚将棉布帘子掀开,笑说:“去找两本书,看看就宽心。”
“也对,”万安当真,“那您去多看几本,消消气。”
灯火齐明,喜乐喧天,家合欢。
到这氛围上,连傅大爷也不得不跟着家里人,为傅侗文说好话。
傅老爷虽不表态,但也是心境大好,他看眼傅侗文:“今夜是有正经样子,要是能看懂做父亲苦心,娶幼薇,才是真在孝顺。”
傅侗文离得远,两手抄在长裤袋里,倚在柱子上,在看楼下热闹。
因四个月囚禁和久病,脸比过去更显瘦削。
台下亲眷和戏子们都惊喜着,互相推搡着,将场子让出来,纷纷仰头看向二楼。
傅侗文抓把袁大头,尽数洒到楼下,大把银币,在月光和灯光里,闪着炫目光,冰雹似地砸到戏台上。
时噼啪作响,像有人点串炮仗,过年般热闹。
底下人大笑着,又喊着讨赏。
这回六小姐也放开,带领帮姐妹,学着傅侗文,把把抓银元撒下去。楼喝彩不断,二楼小姐和小少爷们也笑声不停。
”争论。这点道理,沈奚还是明白。
时输赢无用,嘴上赢也无用,能让傅侗文摆脱禁锢,才好展开拳脚做事。
她低眉顺眼地喝茶,如此宽慰自己。
余光里,她看到傅侗文在瞥自己。
戏收场,高楼下人欢闹着,起哄让二楼人扔钱下去。
沈奚进书房,却笑不出。
今晚种种,她看得出,辜幼薇回来是为和傅侗文旧情复燃。女孩子表现十分积极,傅家长辈也
二楼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,被风吹得打转,个个福字时隐时现。他眼在灯笼光火里也时亮时暗,亮时是月下湖面,水光潋滟,暗时又是深山落雨,山色空蒙。
回去时,傅老爷吩咐傅侗文送辜幼薇。
万安则护送沈奚回院子,既担心她心里不舒服,又不晓得怎样劝,路支支吾吾地从月亮说到当下时局,想学傅侗文忧国忧民样子,可没说两句没词,更是尴尬。
“去书房,你去睡吧。”她到上房门前,不想进去。
心里堵得慌。
几个姨娘和夫人见孩子玩得尽兴,自然高兴。
“还是三弟会耍派头,明日传出去,父亲面上又要添光。”傅二爷笑着对老夫人说。
“是啊,”二少奶奶也帮着说,“眼看要年关,戏班子要去各个府上,传起话来快得很。”
“侗文啊,从未给你丢过人。”老夫人也在旁说。
几个姨娘喜好这个三少爷,全在附和着。
镍币和铜币丢完,六小姐缠着傅侗文,央求他给钱。傅侗文笑而不应,对候在旁万安打个眼色。万安跑下去,很快,端个红木托盘上来,揭开红布,上头袁大头堆成小山头。几个小姐惊得轻轻吸气。
“真是胡闹,”老夫人笑着埋怨,“这样赏银扔下去,砸到人可不得。”
“父亲过寿,总要讨个彩头。万安,去喊人避开。”
“是。”
万安探身去,大喊着,要丢袁大头,莫要砸伤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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