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欢喜落在傅侗文眼里,逗得他不行:“这就笑?”
“嗯。”起码不堵心。
“那三哥再给你讲讲,你那杆烟枪作用。”
她被他勾起兴趣,等他讲。
“你也知道,和大哥斗许多年,迟早要分出输赢胜负。自从父亲病逝,直在想,如何能让黄老板不再掺和傅家事,只怕先提,他会狮子大开口。”
他长叹口气,把手巾从她手里拿走,扔到桌上。
“你只瞧见他在吃車,却没看出在将他军?”
沈奚想想,摇头。
他靠在窗边,吹着夜风,提点她说:“三哥是最不怕摆酒谢罪,他们才会怕。你再仔细想想,三哥若摆酒,会摆在何处?”
他是设宴人,是主,自然是要回京城,这是老辈儿规矩。
……好,不和你争。她放弃论辩。
“央央是不是真以为三哥醉?”他问。
嗯,醉酒人,都要和人家争辩自己没醉。她才不上当。
她解开他衬衫,手绕到他后背上,给他擦汗。她是抱着纯洁思想,怕他汗湿衬衫,对身子不好。可擦两下,两个人都思绪飘着,往别处去想。
她要收手,傅侗文两手捧她小脸,压着声音问:“三哥真没醉,只是想等着天亮,好出门去买东西。”
,人生得意须尽欢。
片刻欢愉,他都能品咂有滋有味,更何况是五弟得救,六妹归家这种大喜事。
沈奚“嗯”声,托着下巴回望他。
经过傅侗文在屋里安慰和劝导,六小姐傅清和已经平复心情,只是经过场大变动,难免魂不守舍,食不下咽。傅侗文让万安伺候她先去睡,在厨房里喝会儿酒,上楼去,借着酒劲,拉着沈奚坐在窗边说话。
他敞着衬衫领口,倚着窗沿,会说霞飞路上车吵人,会又说屋檐下筑个燕子窝,想叫万安来掏掏看,有没有什鸟蛋……沈奚哭笑不得,守着他这位喝醉三少爷,来回跑几趟洗手间,绞块热手巾给他擦汗。不是说喜酒不醉人吗?
傅侗文摸她头发:“连自己都犯愁事,杆烟
可若真是去京城——
那时黄老板才会陷入两难境地。他在上海如此为难傅侗文,难道不怕自己北上赴宴,会是场鸿门宴?可若是怕,选择不去赴宴,到时候南北两地人更要瞧不起他。
难怪傅侗文说要摆酒,那老者当即否。
经他这引导,她想明白七八分,心里不快也少。
沈奚趁着月光,看半个人影都没有霞飞路,看树叶沙沙,看燕巢影子,只觉得是样样都好。她替傅侗文扭上衬衫纽扣。
……这还没醉?他个少爷身子,何时买东西还要亲力亲为?
“嗯,你要什,吩咐万安去就好。他要不会挑,去也行。”
他笑。
沈奚只当他说买东西是醉话,被他笑得心里泛酸,收回手,把手巾叠得四四方方,掩饰心里难过:“你高兴就好,还怕你为昨夜……”
“到现在,你还以为是三哥吃亏?”
他指燕巢:“个月前发现它,三哥就晓得是个好兆头。”
“指不定是个空巢,”她猜测,“从没见有燕子回来。”
“有。”他肯定。
“你见过?”她奇怪。
“说有,就会有。”他笃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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